她帶著一行人進了慈安宮的後殿,舞陽公主歇了覺起來,披散著頭發坐在妝鏡前,如珠站在身後替她梳頭,聽到腳步聲,兩人均是回頭看了一眼。
幾年之後,修元霜再見到楚王妃,兩人身份卻都變了,她成了良妃,楚王妃成了舞陽公主,她打量著舞陽公主,心裏很是感慨,沒想到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已出落得如此沉魚落雁,連她這麼傲氣的人都不能不承認,在舞陽公主麵前,她確實遜色了。
舞陽公主也打量著她,冷淡的開口,“原來是良妃娘娘,不知道上我這裏來有何貴幹?”
修元霜自顧自的坐下,朝底下的人抬了抬下巴,一個管事太監上前說道:“公主殿下請見諒,今兒早上,西五所後邊的井裏發現了宮女的屍體,我家主子正挨家挨戶的查,所有的宮殿都要走一道,剛好順著路就過來了,若是有什麼得罪的,請別見怪。”
舞陽公主和如珠對視了一眼,說,“想問什麼,問吧。”
那太監剛要開口,聽到修元霜說,“你退下,公主是貴客,還是本宮親自問吧。”她看著舞陽公主,很是公事公辦的口氣,“皇上日理萬機,這些事顧不過來,所以令本宮處理,本宮著皇令,不敢怠慢,還望公主見諒。”
舞陽公主說,“你問吧。”
“昨天夜裏,公主在哪裏,幹什麼,有何人為證?”
舞陽公主笑起來,“聽你這意思,我要殺個人,還得親自動手?”
“本宮隻是例行詢問,公主何必妄自菲薄?”
“昨晚我睡得早,哪也沒去,如珠可以做證。”
“那麼誰又能做證如珠在做什麼?”
“如珠伴我同眠,殿裏的人都知道。”
修元霜微微有些詫異,“公主與奴婢同眠?”
“有何不可?”
“沒有,”修元霜笑了一下,轉了話題,“公主入宮這麼些天了,本宮想與公主好生說說話,可惜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來,皇帝讓本宮代管鳳印,責任重大,本宮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況且還要肩負太子殿下的教導,有時侯真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才好。好在太子殿下天資聰慧,又肯聽本宮的話,教起來倒是不難,隻是孩子大了,有些黏人,經常纏著本宮同他玩耍,換別人卻是不肯,這孩子打小沒有娘親,接回宮裏,皇上便送到我宮中,讓我教導,本宮與他情同母子……”
舞陽公主冷冷打斷她,“娘娘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帶孩子的辛苦,不知道公主是否有體會?本宮覺得,太子殿下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是什麼都明白,他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舞陽公主便知道修元霜以為她就是白千帆,冷清的笑了笑:“娘娘不必擔心我會搶走孩子,太子姓墨容,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雖然中秋那晚,修元霜看出來舞陽公主與皇帝的關係不複從前,但親耳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很吃驚,做了鄰國公主的白千帆變得太徹底,這對她來說,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