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暢通無阻,馬兒撒著蹄子跑得歡,藍霽華聽著“的的的的”的蹄聲,有些愣神。
尉遲不易握他的手,“別擔心,太子叫舅舅舅母,這是把咱們當親戚看呢,應該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藍霽華反握住她,“你覺得太子這人怎麼樣”
尉遲不易搖了搖頭,“看不出來,表麵上他彬彬有禮,是個周全的人,和我在東越聽到的傳聞有些不一樣,咱們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藍霽華苦笑了一聲,“你以為他大老遠跑一趟,當真隻是為了看望舅舅舅母”
“我知道他有目的,”尉遲不易道,“也許他是來找太皇報仇的,跟咱們不相幹。”
“不要把他想的太簡單,”藍霽華道,“若是朕沒看走眼,墨容麟將來的成就一定在他父皇之上。”
後麵的馬車裏,墨容麟闔著眼閉目養神,南原對他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小時侯在這裏呆過,夢魘裏的場景就發生在南原,這是個令他討厭的地方,可是不能不來,一切根源都在這裏,這次來便要徹底做個了斷。
馬車進了皇宮,原本除了皇帝,其他人的馬車在二門就要停住,但今日情況特殊,皇帝沒發話,也沒人敢叫墨容麟的馬車停下,就這麼一直往深處駛去。
藍霽華的馬車在正殿前停住,他要下去,卻聽到身後的馬蹄聲並沒有停下來,越過他往前去了,他忙撩了簾子,看到墨容麟的馬車正往寶殿的方向去。他心一跳,和尉遲不易麵麵相覷,“他去那做什麼”
可是容不得他們夫妻多想,藍霽華趕緊叫馬車夫跟上去,回了宮,隨從們全跟在後頭,人數比墨容麟帶來的多,不過兩相一比較,還有有差別。藍霽華這邊有隨從有侍衛,參差不齊,墨容麟那邊,卻是一水的英武漢子,從他們冷厲的眉眼來看,不是尋常人。
墨容麟在寶殿前下了車,負著手仰頭看著這座宮殿,他小時侯來過這裏,不過已經沒有印象了,但他和尉遲家培養的刺客一樣,對南原皇宮地形圖了如指掌,能準確的找到想去的地方。
藍霽華也下了馬,站在他身後,不解的問,“你這是”
墨容麟轉過身子,傲然一笑,沒了先前的溫和氣相,“孤來這裏,是有件事想做。”
藍霽華臉色一變,不再稱外甥,而是稱孤,這意味著親戚間的禮數走完了,現在上升到國與國之間,他是東越太子,在南原的地盤上傲然稱孤,其意已經很明顯了。
藍霽華問,“不知道是什麼事說出來,或許朕可以幫你。”
墨容麟做了個請的手勢,反客為主,“裏邊說話。”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這是南原皇帝和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卻被一個鄰國太子旁若無人的走進去,就跟回自己的宮殿一樣隨意,尉遲不易臉色變了變,靠近藍霽華,低聲道,“他這是要翻臉了麼”
藍霽華望著正往台階上走的少年,“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