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青楚堪堪救下子衿姑娘之後,隻字不語的離開了。最後,林不諳和墨子衿兩個冤大頭一起被送到琅琊閣的大殿等著問罰。
偌大的殿堂裏隻跪著林不諳和子衿兩人,殿內兩旁各擺開一排榆木椅,大殿上方則是一把紅木玉龍椅,這倆孩子就跪在中間空出的場地裏,紫衣少年神情別扭仿佛做了什麼虧欠人的事兒,而綠衣少女卻是一臉的坦然。
隻是墨子衿還是不明白,這倆,一個是林長老的得意門生,一個是司南長老的優秀弟子,突然都紮堆兒來著棲梧山幹嘛。難道……倆人情投意合來此幽會?她回想起上次她無意聽到的閣內女弟子談論的什麼斷袖、男男戀…還有司南青楚的淩厲霸氣的麵龐和林不諳月神般華美俊逸的臉孔,不禁將深深的看了旁邊的林不諳一樣,目光……嗯,很是意味深長。
林不諳突然覺得渾身發毛。側過頭來正好對上墨子衿玩味的目光,他一怔,臉紅了一大片。“喂…你幹嘛,不要亂想!!”。墨子衿吃吃的笑了,“我想什麼啦?”。林不諳結結巴巴的又說不出口,子衿又說“喲,林師兄臉紅啦?”
少年忿恨的瞪了一眼笑的花枝亂顫的少女,臉色一青一白很是好笑。
身後傳來腳步聲,子衿立馬收了調笑,麵色從容的低頭跪在原處。
後來。林不諳因為違反閣規被送至嗣堂懲戒,而墨子衿則是讓墨子嵐嚴加看管,三月之內沒有準許不得隨意出入水畔居。也就是說,被關三月禁閉了。子衿對於這點兒處罰沒怎麼在意,何況有師兄在又不會無聊,隻是墨子嵐好像越來越忙,成日成日見不到人。
林不諳受完罰後,墨子衿還是好心「你確定?」趁著月色偷偷溜出去看了看他。
少年的身子羸弱的臥在床上,麵龐蒼白一如當年受完刑的墨子嵐。隻是精致的麵孔依然如同沉睡的月之子惹人流連,一對桃花眼也失了驚豔,隻清寂的流淌著淡淡的風華。烏發散在純白如雪的裏衣之上,黑白之間雖是隨意卻更顯風姿。見是她偷偷從窗戶溜進來,一臉的戒備顯而易見。
墨子衿強迫自己忽略掉少年臉上的防備和憤懣「鬼知道為什麼會有憤懣啊!!」,微笑,行禮,語調輕輕。
“林師兄,子衿來看你,你還好嗎。”
“我不是你師兄。”他撇過臉,“你不是關禁閉了嗎,不怕我告訴長老?”
“唉,我好心好意的看你,你卻想法兒的坑我。真傷心啊。”語罷,子衿就掛上了一副西子捧心悲傷的模樣,倒是讓林不諳臉龐微紅,不再答話。
墨子衿收了笑,走到床邊,看著這個小小少年。
風也似的白光一閃,一把亮著寒光的匕首就深深的押在了林不諳的脖頸上。她目光淩厲,背著光卻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不諳。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殺我。”
少年倒也表情淡然,仿佛篤定她一定不會殺了他一般,桃花眼裏醞釀了別樣的色彩,一閃一閃的奪人心魄。
“我沒有要殺你。”
墨子衿正欲爭辯,可少年聲音再度傳來。
“我隻是恨你。”她怔然的看向他,那眸中確似含了百般恨意那麼深刻,甚至灼熱。
“為何。”
“你害了青楚。”
這下墨子衿是徹底的愣住了,早想到這林不諳和司南青楚的關係不一般,沒想到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就算不知道他所說的“害”從何而來,就單單為了司南青楚,擅闖棲梧山找自己挑釁甚至出手無情幾乎將自己砍傷這一條,他林不諳在嗣堂受的苦足以想象。
“我哪有!”墨子衿急急為自己辯解。
林不諳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子衿,似是不屑,又似是洞察了她的一切般心清如水。“上次試會,你在琅琊眾弟子麵前掃盡了青楚的麵子,雖是險勝,可是幾百雙眼睛都死死的證明了你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居然讓司南長老門下最得意的大弟子十七歲的司南青楚敗在你手下。而司南那老頭子迂腐極了又好麵子,對青楚除了失望外更多的是埋怨,青楚的日子怎麼會好過!前幾日,我才聽說,那老頭居然讓青楚專去給旁人奉茶…說是要挫挫青楚的銳氣,可青楚卻不知道受了多少嘲諷譏笑為難…我去勸青楚,他居然還沒事人似的…”林不諳有些激動,原本停在原地的墨子衿持匕首的手卻因為他的晃動,自個兒勒出了血痕。她一嚇,猛的收了手。林不諳卻不覺,語氣不甘,仍在繼續。“都是你!都怪你墨子衿!你說你當初怎麼贏的青楚,難不成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戲?我要來找你,青楚居然還百般阻撓…為什麼,你把青楚害的這麼慘,你還在這裏對著杏樹傻笑?而且,青楚為了護你居然還打落了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