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弱是直接把門給踹開的,那種七十年代的舊門本就是一個擺設,一把舊鎖掛在那裏搖搖欲墜。彼時江茉莉正窩在那破沙發裏做著夢,蜷縮在一團的樣子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周弱二話沒說直接衝上去拽起了她。
“啪-——一”一個響亮的巴掌響起,緊隨而來的是陣陣怒火。
“你這個賤人!”
江茉莉被打蒙了,瞪著她的大眼睛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麵容精致的女人有些不確定的喊:“周……周弱?”
“啪——”緊接著的又一個巴掌是周弱給的回應,鮮紅的巴掌印在江茉莉臉上浮現,明顯的痛感叫江茉莉直接回身叫道“你瘋了!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周弱啐了他一口,用力的推開她,江茉莉重重的跌回了沙發。頭發淩亂,半邊臉都紅腫起來。柔軟的身子配上那楚楚動人的眼神,我見猶憐。
不過這份我見猶憐的氣質用錯了地方,讓周弱愈加惡心起來。
仔細打量後才注意到江茉莉微微紅腫的眼睛,周弱笑了,笑得眼淚不要命的摳著眼眶往外洶湧。“喲,江茉莉,你竟然還知道哭喪?”
好像是踩到了地雷,江茉莉原本癱軟在沙發的身體瞬間就緊繃起來,大叫:“放屁!哭你媽的喪!你他媽說誰呢,少在這裏瞎嚷嚷,給我滾出去!”
“你要不要臉啊,你能不能再下賤一點啊!你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啊,你弄死了江言和現在在裝什麼,你還在裝什麼,你還能裝什麼!”
周弱又甩了巴掌過去,卻被躲過了。內心的憤怒終於到了臨界點,若火山般鋪天蓋地的爆發。
江茉莉一下子又軟軟的癱在了沙發上“不,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這根本不關我的事。”
“敢做不敢認,哼,你如今還是這幅模樣,倒是一點沒變啊!”
“不是我,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江茉莉掩麵低低哭出聲來。
“你少來放屁,我沒空聽你那虛假偽善的言辭,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我早就受夠你了!哭哭哭……你就是個裝模作樣的大賤人!?對啊,如今你才是這個大賤人!”
江茉莉沒有反駁,隻是癱軟在沙發上低聲抽泣。周弱看著江茉莉的惺惺作態尤其刺眼,於是轉移視線顫抖著從包裏抽出一根煙,四處找打火機卻怎麼都翻不到。這消失的熟悉東西就像那個消失的再也不會回來的人。一根神經猛然崩斷,周弱直接就將包甩了出去“什麼玩意兒!”
冷眼睨著江茉莉哭泣的樣子,實在是刺眼的可以,周弱走過去將手裏的煙狠狠甩到她的臉上,像潑婦一樣尖銳的叫:“你竟然把他弄死了,江茉莉,你個賤人竟然把他弄死了!是你殺了他,是你!是你!”
內心的恨意多年前就像一根毒針狠狠地紮入心底,生了根芽,愈演愈烈,蓬勃成一片妖冶的毒色,此刻終於不可遏製爆發開了。
江茉莉變成一個任人作弄的木偶,定格一副呆傻哭泣的表情,沒有反抗隻有痛苦的自我掙紮。
“怎麼了?”清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廳室裏,聲波蕩起的漣漪總算帶回了周弱的半分理智進來的是沈時,他穿著白色襯衫,連第一顆紐扣都正正經經的扣著,木質的紐扣安靜而沉穩。
周弱沒有回答,背對著沈時連頭都沒有轉。江茉莉卻拉回了神,看著剛剛進來的沈時,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忽然就笑了,聲音沙啞“沈時,沒想到你還是如此可悲……”
沈時愣了一下,瞥過江茉莉的狼狽卻沒有言語。他直接就將周弱拉到沙發上,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全身一遭。明明是責備,卻反倒有一絲委屈討好的意味“不是說要好好談嗎?你總是這樣,對我總是不願意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