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清伊剛換過衣裳,因為體質特殊,傷痕已經結痂,隻是由於失血過多,臉色微白。
昏迷中的穆文緊蹙著眉頭,額頭上不停的冒著汗水,還在不停的夢囈著,“姐姐,我會好好照顧安安的…姐姐……”
趙清伊雙眸噙著晶瑩的淚水,伸手想握住他的小手,卻發現他的手指已經被掰折了。她臉色微變,再仔細的為他檢查身體,竟發現他小小的身體上有十餘處骨折骨裂。
“怎麼傷的這麼重?”
謝一跪下道,“方才娘娘孤身一人去了城外,我們的人也大都隨娘娘身後而去,驛站的防守空虛,今日來襲擊的人都是古月教在平陽城的死士,屬下以為他們會撤離,不想……今日不僅是驛站,平陽城的多處武衛重地也受到了襲擊,所以他們才無暇增援驛站。好在女皇陛下及時派人趕到,否則安安小公子也無法幸免於難。”
趙清伊看著他身上的血滴順著衣擺淌了下來,想必也是經曆了一番苦戰,不便再多加苛責,她看著屋內的眾人,問道,“白卉呢?”
“古月教的死士攻入驛站的時候,穆文抱著安安逃走,白卉為了掩護他們,吸引了大部分敵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所以……”謝一低下頭不敢麵對趙清伊沉涼如水的目光。
“所以?”趙清伊聲音很輕,帶著微不可見的顫抖。
“白卉姑娘不幸傷重離世。”謝一沉聲道。
聞言,趙清伊的身形踉蹌,後退了兩步。謝禦煊立即摟住她,“清伊,白卉她死得其所,別難過了。”
“她…在哪?”趙清伊瞪大眼睛,眼神哀傷。
“已經下葬了。”
“你騙我!白卉到底在哪?”此時距離事發也不過兩個時辰,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下葬了?
“白卉姑娘…確實已經入土為安了,屬下不敢欺瞞。”
“你快告訴我,白卉她到底在哪?”趙清伊上前抓著謝一的衣領吼道。
“清伊,人死不能複生,節哀。”謝禦煊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
“我隻是想再見她一麵而已……”趙清伊把小臉埋在謝禦煊的懷裏無聲的流著淚。
謝禦煊緊緊的抱著她,鳳眸掃了謝一一眼,見他眼神有些閃躲,熟悉屬下的他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謝一不想讓清伊看到白卉的屍體,無非就是白卉……死狀淒慘。
“都退下吧。”
“清伊,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的處境不妙。”
“我知道。”趙清伊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就著他的衣袍擦幹了淚水。她眼眶通紅,眸光清冷,沉靜如水。
“容袂出事沒那麼簡單。”
“你發現了什麼?”
“李芸星帶去的人,是宮廷暗衛。”
“宮廷暗衛,難道是女皇下的令?”瀾滄皇宮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女皇,宮廷暗衛也隻忠於她一人。
“清伊,瀾滄女皇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手腕高明,狠辣無情。”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阿袂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啊。”
“幾日前,容袂已經被秘密免職了,就在政變之後。”
“是因為我?”
謝禦煊輕撫了下她的腦袋,沒有說話,卻是已經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