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穀很是舒心和愜意,沒有爭鬥也沒有外麵的寒暄逢迎,日子過得平和安適,每天早上在花香鳥鳴中睡懶覺,一個人的時候到穀中轉轉,看看遠山薄霧,看看春澗碧波,和花叢中嬉戲的穀中人打個招呼,或是在綠草如茵的樹下花叢中躺下,看藍天白雲……無聊的時候還有他們陪著,墨月這日子過得可滋潤著呢!
有人好過的時候偏就有人是不好過的!
華耀城裏,白鳳兒從馬上跳下來之後便怒氣衝衝地衝進一家客棧,將迎上來的小二差點掀翻在地上,那小二一看她樣兒便猜著是哪家有錢人的小姐,向他們吃這種飯的人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客人,馬上小心地陪著笑臉過去,哪還敢抱怨:“小姐,住店還是打尖?”
“把你們店裏最好的菜端上來!”白鳳兒風風火火地衝到二樓隨便坐了一個桌子,沒好氣地衝著賠笑的店小二財大氣粗地說。
小二一點都不想踩到導火線,馬上應著下去了,剛轉身,眼前一黑,慣性使然直直撞過去,小二心裏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今天是走背字,要是撞到人他少不了會被掌櫃罰,說不定還會罰銀子……等了一會兒,唉?他怎麼還站著,剛感覺臉上掃過一陣微風,好像有人從他旁邊走過去——傻愣愣地轉過頭,在剛才那個姑娘坐的桌邊站著一個從頭到腳除了臉不黑之外全身黑的年輕男子,模樣挺英俊就是冷冰冰的,渾身都散發著涼氣,店小二冷得一縮脖子,手中拿著劍,是會功夫的,難怪沒撞上,還好還好!回家叫老娘去廟裏拜拜,這種人可不是自己這種小人物惹得起的,小二連忙朝樓下奔去,連謝謝都忘了說!
白鳳兒瞪著那個筆挺挺站在那兒的黑衣人,又看到他自顧自地坐到她對麵,便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坐下的?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主仆尊卑有別?一個奴才也敢跟主子坐到一起!”
驚風看也沒看她一眼,隻自己安靜地坐著,任她叫囂,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白鳳兒一看他那樣子更加氣憤了,先是花寂然那樣對她,現在連他的下人都敢這麼對她,她眼裏的怒氣越積越盛:“你耳聾了嗎?我讓你滾起來!一個下賤的奴才,這是你能坐的嗎?”
她尖利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二樓,不少人都轉過頭看向她,然後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左不過是說她刻薄驕橫,白鳳兒自是看見和聽到了,隻不過她驕橫慣了,就是這樣她的麵子越發拉不下來,臉氣得通紅。
這時驚風才略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那一眼讓白鳳兒的心不自覺地開始跳動起來——嚇的!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咽了回去,太可怕了,她吞了吞口水,再不敢多說一句。這驚風要麼不說話,一開口第一句話偏又讓她又不可抑製地氣得渾身顫抖——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沒錯,他的主子是穀主,她算什麼東西!穀主夫人嗎?笑話,將她趕出來的不就是她的親表哥兼百花穀的穀主嗎?於他而言,她隻不過是他負責帶去扔的包袱而已,她有什麼資格叫囂!
白鳳兒不是傻子,人家的潛台詞是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眼裏頓時蓄滿淚水,如今她成了整個百花穀的笑柄,現在連一個奴才都敢在她頭上撒野,心中的恨意奔湧翻騰,對那個突然出現在百花穀的女子更是恨之入骨,可是她不在麵前,麵前隻有這個明嘲暗諷她的護衛,頓時她想也不想沒腦子地一巴掌扇向驚風……
驚風可不是不會武功的墨月,接住她的手是輕而易舉。他雖是花寂然身邊的人,但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兒,當下抓住白鳳兒的手使上了幾分力氣,直疼得白鳳兒白了臉,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掉下來扯著嗓子叫著疼時才像甩瘟疫一樣甩開她的手,冷冷掃了她一眼,抬手用茶壺裏的水衝了衝握了她的那隻手,眼裏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不屑和鄙夷。
白鳳兒哪受過這種氣,那人看垃圾一樣的眼神讓她覺得無地自容,肺都快氣炸了,可是她打不過他,無論怎樣都是她吃虧,一旁的小二早將菜端上樓來了,隻是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戰戰兢兢地不敢靠過去,怕遭池魚之殃。白鳳兒一看自己的糗態被人看了去,頭也不回地衝下樓,小二被她帶得轉了兩圈才勉強穩住,沒讓托盤裏的飯菜打翻。
驚風也沒去追,看了磨磨蹭蹭不過來的小二一眼,小二哪受得住他那眼神,連忙小心翼翼地將飯菜端上桌,然後夾著尾巴連忙逃下樓了,媽呀!太恐怖了!
驚風也不去理會周圍的人怎樣議論,自顧地吃起飯來,至於白鳳兒,肯定是回家告狀撒潑去了,他根本無需去找,按路行去便可!若是在他不在的時候遇到什麼事,全是她自找的!何況隻要不是她的命有危險,他絕不會出手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