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
【崇汐附屬醫院次日10:12 a。m】
睜開眼睛的時候,泛濫的白光狠狠地刺進眼瞳。以至於產生反應瞬間閉上眼睛,然後再緩緩的試著讓眼睛睜開出一條縫。。。。。模糊的光像逐漸重疊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隻白色的吊頂大風扇,它吱嘎吱嘎的轉動著,拂來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當我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發覺自己此刻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因為我聞到了醫院那種為了掩蓋死人味的消毒水味道。以及此刻插在手中的點滴,此刻正在一滴一滴的輸進我的靜脈。
頭很疼,像是有個小人在裏麵人不停捶打了一般,多想扯開腦袋把裏麵的小人拽出來。試圖回想一下為什麼我會在醫院的時候,搜索到的結果也僅僅停留在‘我拽著南笙去唱歌——’
太詭異了!這中間空白我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我又記不起來了,該死!人的大腦真像一塊消磁的破磁盤,我隻是沒保存呢舊數據就丟失了。
當然我有試圖坐起來,用手肘吃力的撐起身體,但我發現全身都很酸軟。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勁,於是我也放棄了。
心情亂糟糟的——
“醒了麼?唐槐。基德曼?”耳邊傳來了南笙熟悉的聲音,不過聽起來冷冰冰的,完全不附帶任何感情。內心閃過幾絲不安,肯定昨晚發生了事情!我把目光緩緩的打量著南笙,眸子裏淺淺的蒙著一層的氤氳,像是一層薄薄的霧氣般。可是不知道氤氳背後卻有著一股很深的憤怒。。。。。。
“我為什麼在醫院裏。。。。。”我小心翼翼的問著。試圖不要將他惹怒,隨後我才覺得自己真窩囊,竟然怕起南笙了,然後內心稍稍給自己打打氣,自己不必屈服。。。。。
他坐在我病床前麵,嘴角彎起一個很詭異的笑容:“是啊。你怎麼來到這裏的?哦喲唐槐同誌啊,你在給我上演’失憶‘的場景麼?真好看。。。。。”然後他忽然紅著眼睛吼著:“你他媽的夠了!你昨晚不是要死要活麼?最後還跑去跳海啊!行啊你他媽真有能耐!現在就跟我說你他媽的發生了什麼事?對啊我有病啊,我還幫你付了醫藥費,不用你勞心了,他媽的唐槐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失戀了還是辭職什麼,你今天給我一個答複,不然以後大家就別聯係了!”
我愣了一會兒,慢慢的回想著,聽他這麼一說腦袋好像是有些什麼片段閃過,不過我還是沒記起來,原本想開玩笑說句;”啊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可是他語氣這麼強硬就很讓人不爽了於是內心硝煙四起——
“他媽的我就是愛喝酒啊,我就是愛小便宜啊,我就是喝higt了去跳個樓什麼的。誰要你多管閑事!”我控製不下來了,不管怎樣都要挽回一點尊嚴吧“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的!”我用同樣的語氣回了過去,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喘著氣,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我真不該理你,讓你死在海裏多好!”
這句‘你去死’就像是一枚利矢洞穿內心某塊柔軟,裏麵嘩啦啦的流出了一大堆酸澀。於是鼻子一酸,眼淚也十分配合的流下來。。。。。。。
“是啊我是賤人啊,死了多幹淨。”眼淚也是在這一瞬不受控製劃過臉頰,在白色的枕頭上暈染出一朵小花。眼前他的光影慢慢的開始模糊,不知道為何心疼了。眼淚真的是沒有帶著任何的感情的嗎,我想,或許吧,我總認為眼淚隻是一種工具。然後我看見南笙的眼裏似有些的不忍,那熟悉的溫暖終於泄露了出來,到底他還是相信我的,他吞吞吐吐的說:“別說了,少說幾句了。你好好休息——”
女人的眼淚又多少不是為了拿來當防禦工具來用呢,男人一看到,總是會中招。我漸漸也收起了眼淚,畢竟這樣子讓我內心備受罪惡的譴責。
南笙走到門前幾欲開門,最後他還是停下,他回頭:
“你總是讓人不能省心,你根本不會理會別人會有多擔心你,你隻是按照自己的怎麼爽就怎麼做,就跟你當年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咬著嘴唇不語,眼睛對上了他的眸子,此刻像隻發怒的獅子一般,紅紅的,散發出怨氣。
然後他狠狠地把門扇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男人總是試著去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別的物體上,就像他扇門,也不過是為了對我展現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而已。不過我心裏正在鬱悶他這種舉動是不是無形的給我扇了一耳光。
真安靜啊。都沒有聽到讓人心煩的蟬鳴。倒有點不習慣了——
想起昨天在窗外看見南笙的時候,我一開始其實還挺緊張的,默默想著7年後的他變成怎樣我也不知道啦,我的出現會不會也很突兀之類的,可是看到他在那裏像個衰貨一樣,他顯然是熱壞了,哈著氣,手不停在把T桖的的下擺掀起來扇風.。。。。。也不看看旁人都是用驚愕的眼光看著他的舉動。他穿著依舊沒怎麼講究,上身的白色大T已經浸滿汗水了,下身一條軍綠色的大褲衩,腳上的人字拖在不停的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