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家夥什麼時候醒。
…
少年難得放鬆自在,睜眼已是九點四十七。
紀嘉禾最終耐不過寒氣,把他的被子扯了一半過去。
堪堪蓋住腿,巧的鼻尖微紅,被他攥著的那隻手冰冰涼。
“……”
江硯輕輕俯下身。雪白的被子還攜著他的體溫。少年把姑娘蓋住,垂著眼睛細心給她掖被角。
茶幾上一些空掉的藥袋依舊隨意的擺在那兒他,紀嘉禾歪著腦袋,身體微微往後仰倒,呼吸均勻綿長。
安靜片刻後,懶洋洋的抬手,像是不舒服般換了個姿勢。少年被腰間措不及防而來的力道摔在丫頭身側。垂眸,看著白軟的姑娘抱著自己的腰,睡的安穩。
少年微微一怔。
腦海裏,某些片段浮現。
漂亮的瞳孔微微睜大,修長白皙的手指似是不敢置信般摸了摸自己纖嫩柔軟的唇。
他把她……給咬了?
瓷白少年盯著姑娘纖細白嫩的指尖,抿了抿嫣紅的唇瓣,陷入沉思。
這家夥帶了一身細菌,回來洗手了嗎……
江硯的衣服穿的也不厚,空氣安靜半晌,隻有清光中細微塵灰漂浮。他沒啥事兒做,隨手抽了本書,斜倚,卻讀不進去。
腰間橫著的那條胳膊滾燙。
但那死丫頭的體溫又是正常的。
少年合上書,趁著她還沒醒,微微側了眸,安靜平穩的仔細看著她。
耳邊紀嘉禾的呼吸聲輕柔綿長,閉上眼睛後,整個人都恬靜了不少,唇瓣微張,纖長眼睫卷翹,側臉白嫩漂亮。發絲細軟,觸感細膩。
少年無意識把玩姑娘的發。
發色墨黑。
指尖如雪色白淨。
極致誘惑。
黑白交纏,細軟發絲在指間跳躍。望著姑娘安靜平和的睡顏,他忽的就想知道……這丫頭,到底是如何強勢而自然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又是怎麼……逐漸發展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性子冷淡清疏,人際交往一般。若不是有這張臉加持,他一定三整年無人問津。
但他本身就不愛與陌生人交流。
這麼一想,其實紀嘉禾已經算是例外了。
他承認,剛開始碰到這丫頭,確實是覺得她有點暖。
第二次在校慶上,他驚豔於她的燦爛,但這丫頭好像不懂男女有別,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但依舊不喜她上來的一頓撲。
後來為了還她人情,下意識替她擋了一下,大晚上的和她一起去做筆錄,還被她強拉硬拽著去醫院,他就想過,這個女生想一出是一出,是個麻煩精,他們不適合走近。
然後呢。
然後,在他的生活裏,處處都有她,處處都是她。
很多很多年後,姿容清雋的青年攥著身邊姑娘的手,迎著燈光,一步一步走上台階。他心愛的丫頭穿著雪白的婚紗,就那麼言笑晏晏的看著他,歲月安靜且美好。而他眉目溫柔的回望著她,在她的額印上一個清清淺淺的吻。
那一刻,他無比感謝姑娘曾經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