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熱浪層疊,幾樹蟬鳴,更添煩躁氣。
上乾左將軍府內,寒川侯與夫人正坐在樹蔭下,享用著南國冰飲湯。
“夫君,妾身要喝你那一碗!”赫連玉瑤雖已身著婦人裙,但古靈精怪的性格未曾改變,時不時便有嬉戲之心。
李開花將手中的玉碗推到娘子麵前,抬頭望著樹蔭有些心不在焉。
“夫君,有心事?”
“魚兒到右平府了!隻怕這安穩日子過不了幾天嘍!”寒川侯本想再養精蓄銳一段時間,但羨督帥到來打亂了他的和盤計劃。
“羨軍帥不是羨州牧的兄長嗎?難道他不想加入夫君的麾下?”
“羨幼軒此人性情陰晴不定,既有報效家國的雄心壯誌,又不願當一家鷹犬,是個極為難纏的人物。”李開花對羨帥還算了解,當年刀懸頸的逼問寒川侯還曆曆在目。
“那不理他便是!”
“不理怕是做不到哦!若為夫所料不錯,此時藍盞已經被他兄長說動,會一同前來求為夫大開方便之門。”李開花話音還未落,一位近卒已經來內院通稟。
“侯爺,羨州牧引羨督帥求見。”
“請他們去正廳稍坐!”
李開花起身整理衣物,大踏步迎向正廳。
“寒川侯,別來無恙啊!”羨幼軒向李開花拱手抱拳,道了一句客氣。
“羨督帥,風采依舊。快快請坐。”
李開花與羨幼軒相對而坐,藍盞率先開口。
“主公,兄長此次前來是加入我軍,還望主公收留。”藍盞對兄長的話深信不疑,心中還期許能與兄長同府為官。
李開花自然不相信羨魚兒鬼話,搖頭笑道:“魚兒,怎麼自家兄弟也誆騙?”
“哈哈哈!這可不算騙!羨某此次前來就是給李家當先鋒卒的!”羨幼軒不以為然的說道。
藍盞聽到先鋒卒三個字立即明白了兄長的意思,眼神中頗有埋怨。
“藍盞,你先坐!此事不怨你,魚兒的狡猾李某深有體會。”
“多謝主公。”
藍盞落座之後,李開花又開口問道:“魚兒,你這一路走來可看見李某食言否?”
“當得上安居樂業四個字,賢弟並未食言。”
當日羨幼軒給予李開花兵馬時,二人曾立下誓言,如今寒川侯也算應諾。
“既然如此,魚兒有話不妨直言,愚弟絕不會推辭。”世間的人情債最難還,羨幼軒幫李開花在先,李開花自然也不能吝嗇。
“羨某欲奪回北豐州,賢弟隻需供應糧草,打下的地盤全歸賢弟所有!”羨幼軒說的坦蕩。
“魚兒,你也不是好戰之輩呀!怎麼想要和蒙人屠碰場硬仗?”李開花問道。
“哎!賢弟格局小了,現在保家衛國都要給個理由嗎?”羨幼軒略微有些失望,李開花是他最看好的諸侯,但李開花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自古軍旅守國門,這是順天之命,軍中之則,何須要理由之類的東西。
“羨帥大義,不過羨帥可曾想過敗陣便是萬劫不複之地,蒙天白從來不會寫手軟兩個字。”李開花對羨幼軒的敬意又提升了一層,隻可惜這種文武雙全的帥才不願加入他的門庭。
“難道能視而不見嗎?寒川侯如今坐擁上百萬燕人,難道就看著燕土被別國鐵蹄踏侵嗎?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今日退縮尚有餘地,那明日呢?身後便是萬千家國,豈可畏戰!”
羨幼軒語氣並不強烈,但意願確實如此執著,人人退縮不前,滅國之期不久矣。
“羨帥既然如此言語,那小弟豈能不幫?貴軍的一應糧草本侯給了,若是有兵刃短缺,羨帥盡管開口!”
李開花也願做這嚐試,糧草沒了可以買,可以種,若是能得到北豐州那可是大大的便宜。
“一言為定,羨某負責前陣拚殺,賢弟負責空手套白狼。”正事落定,羨帥還不忘諷刺一句寒川侯。
“兄長此言差矣,我這鎖套可是付了本錢的。不知入昌黎啊?”李開花以為羨幼軒會借助嶽丈的便利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