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張臉還算熟悉,簡直就像活見鬼了一樣。
於妧妧忍不住掉下一頭黑線,張口就懟:“季公公涼王府是窮的連水都沒有了嗎,要你三更半夜的跑來我院子裏天然淋浴?”
季涼月聽不懂淋浴是什麼,但不妨礙他解讀於妧妧話裏的意思,卻沒有半分接話的意思,重複的逼問道:“本督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當真不介意去和親換取利益?”
於妧妧臉上笑意微斂,沒有說話。
而她的不解釋落在季涼月眼中,就成了默認,提了一路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於妧妧,我以為經過斷崖一事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已有了改變,卻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季涼月嘴角挽起一道苦澀的弧度,語氣森寒:“如你所願,本督放過你,可滿意了?”
語落,季涼月便踩著雨水朝外走去,身材挺拔,背影決絕。
隻是他的動作卻極緩極慢,仿佛生鏽的機器一般,走了半天都沒走出院子的三分之一,而且越來越慢。
就好像.......在等著人挽留一般。
事實上,季涼月剛一轉身就後悔了,明知道於妧妧那女人是個渾身長刺的性子,他做什麼還要同她計較,還說出那麼無可挽回的話來,當做沒聽到不就好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讓他現在不顧臉麵,放下尊嚴轉身回去,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隻能盡量拖延著時間,希望於妧妧能夠識相點追出來,再不濟象征性的挽留他一聲也行,至少給他一個台階下。
可這眼瞅著裏大門越來越近,季涼月豎起耳朵也沒聽到身後有一絲動靜,臉色越來越沉,大有拔刀砍人的衝動。
不管季涼月怎麼拖延,水榭也就巴掌大的地方,終歸還是走到了門口,當玄色鑲金暗紋錦靴一腳踏出水榭時,季涼月終於落敗,萬分惱怒的驟然回身,下一瞬就對上於妧妧望過來笑眯眯的視線。
“九千歲,雨天夜涼,您要是不走的不妨進屋暖暖?”於妧妧笑眯眯的趴在窗台上看著他,仿佛篤定他會回頭一般,眼底滿是戲謔。
季涼月:“.......”好像掐死她。
一刻鍾後,季涼月黑沉著臉坐在於妧妧對麵,凶神惡煞的瞪著她:“所以是於延逼你去和親的?”
於妧妧點頭,在惹怒季涼月和出賣親爹之間,果斷選擇後者。
季涼月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那你剛才番話是什麼意思?”和親換取利益什麼的,當他沒聽到?
“這不是今日忽然發現婢鳶聰明了許多,終於學會動腦子了,故意試探她的嗎?”於妧妧朝著身後充當背景板的婢鳶抬了抬下巴,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婢鳶:感覺遇上了黑心的主子。
“最好是這樣。”季涼月臉色徹底緩和下來,眸色也逐漸溫和,森冷的挑了挑唇,冷哼道。
於妧妧見季涼月消了氣,眼珠一轉,試探的看著他問道:“季公公,你見過夜離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你關心他?”季涼月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霎時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