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尚昀弄出的動靜不小,自然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隔著幾張桌子,一個頭戴黑白巾幘的年輕男子眼睛一亮,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支毛筆和小薄簿子,沾了沾茶座上的濺落的茶水,快速寫了起來。
李尚昀聽見周遭的議論聲,氣急敗壞的環顧四周,注意到那個執筆的男子,無疑是火上加油,李尚昀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綠。
他惡狠狠向那邊飛了個眼神刀子,男子見被察覺,也還算淡定,放下筆,低下頭,端起一旁的茶杯佯裝喝起來。
看到這一幕,周晝則思索開來。
那男子身穿藏藍色的長袍,雖麵料普通,但款式獨特,雖其貌不揚,大眾長相,但又有點與眾不同的氣質。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人早在他們進來前,便已坐在那裏喝茶了。
在他們三人進來到坐下的期間,時不時的抬眼看二樓的包廂,明顯是在等什麼人。
旁人誰敢管世家公子哥的事,通常裝作沒看見,這男子明顯有目的而來。
唐秦再次用力,李嘉圖痛的差點沒暈過去,手一軟,原本抓著的折扇啪嗒一聲,便掉在地上。
李尚昀也還算能屈能伸,他咬咬牙,臉上愣是擠出笑容。
“祁淨,最...最近這京裏可不太平,若是叫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見了....”
他視線下移,落在被唐秦擒住的右手,第一次展露出服軟的意思。
唐秦自然也早就感覺到了那道好事的目光,不過他並不在意。
見李尚昀退讓,隻是冷笑一聲,但並未鬆手。
“我家少爺處處讓你,就當作是真的怕你們李府不成?”
阿金雙手抱胸,翻了個白眼。
李家挨著丞相府,李家的大老爺不過是個尚書,充其量朝廷新貴罷了,緣何有勇氣與他們唐府相提並論?
這李家的白癡少爺處處與少爺過不去,少爺就是脾性太好,才讓他得寸進尺。
李尚昀聽著這不加掩飾的嘲諷,陰狠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
李尚昀為人睚眥必報,但亦懂看得清形勢,他身後那些個都是不中用的飯桶,今日若是鬧起來,他也討不到半點好。
再加上,那沈喻秋也是個盯著人就不放的野狗,前些時日結下過仇怨,若是讓他逮著了機會,怕是也難以收場。
唐秦看了看低頭思索的周晝,突然鬆開了手,甩甩袖子,然後安逸的坐了下去。
李尚昀抽回手,身後的小廝忙不迭的撿起折扇捧在手心裏,恭敬的呈給李尚昀。
“好你個唐三...”,來日方長。
他搖了搖右手手腕,甩開那個小廝,勾了勾嘴唇。
接著,他轉頭看向周晝,猥瑣的舔了舔上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周晝心生惡寒,她今天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待下去,她便真就是徹頭徹尾的炮灰,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想到這裏,“那個,奴婢....奴婢突然肚子痛,需要去方便一下,兩位公子慢慢聊。”
她苦哈哈的捂著肚子,借口上茅房。
若是先前的話,李尚昀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周晝,但經曆了剛剛那番波折,他有所收斂。
看著周晝一副便秘且下一秒就會一瀉千裏的神情,他心裏嫌棄萬分,冷哼一聲一甩胳膊,給周晝讓了個道。
周晝見苦肉計奏效,心中得意萬分,但麵上還是畢恭畢敬,點頭哈腰,連連道謝。
然後捂住肚子,飛速奔向櫃台旁招待的紫衣女童。
芋仙閣占地麵積較大,茅房則在後院靠近大堂的鄰接處,那個一開始出現的紫衣小童帶著周晝往後院走去。
走了不過十幾步,紫衣女童指了指茅房的位置,然後笑著對周晝說,“便是這裏。”
芋仙閣的茅房修繕完備,空間也足夠大,分為裏間和外間,外間放著供如廁之人使用的澡豆和清水,裏間則從中間隔開分為兩個隔間。
每個隔間裏都放了木質的官房,外邊安有木框,框上開有橢圓形口,周圍再襯上軟墊,口上有蓋,便盆像抽屜一樣可以抽拉,一般木質便盆都裝有錫質內裏,以防止滲漏。
周晝點點頭,推開門看了一眼,台上滿滿一盆的澡豆。
她腳步頓住,回身對紫衣女童麵無表情的說,“澡豆..沒有了。”
女童愣了愣,轉瞬心靈神會,微笑溫聲應道,“小人這就遣人送來。”
女童說完,便轉身離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