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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練習書畫,片刻便過去。”
屋內的丫鬟聽見來人的聲音,心中暗喜。
接著便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雙淺色的步靴款款踏了進來。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眉眼之間難尋歲月痕跡,難得的是,氣質清雅。
她身著淺色的華服,花紋樸素,身後跟著兩個丫鬟。
來人正是宋府的當家主母,宋英仙卓的生母,陸氏。
宋英仙卓見是陸氏,臉上的神色立馬收斂了不少,隻是將頭扭打一邊不說話。
“卓兒,你可知錯?”
陸氏並不給其留情麵,她揮退其他的丫鬟,坐了下來。
“過去讓你念的書,學的禮節全忘了?怎可這般浮躁?”
“便是念再多的書,學再多的禮節,還是比不上楚家的女兒。”
宋英仙卓細長的柳葉眉緊緊的繃在一起,埋怨道。
無論怎樣,太傅的女兒,又怎麼與楚郡王府的嫡長孫女相比呢?
而她的出身便注定隻能賣弄下書法,到頭來,就還是搬不上台麵的書香門第。
“三思而後言,喜怒不形於色...為娘過去怎麼教的你?”
“若是讓人聽見或瞧見了....”
陸氏看了一眼宋英仙卓,倒也不急,隻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女兒不敢。”
對於陸氏,宋英仙卓是含著一種複雜的敬畏心理。
聽見陸氏這麼說,她自然也明白背後的厲害。
她臉色白了白,垂下頭,低聲認錯。
接著她抬頭,哀求道。
“母親,你去說...你去和殿下說...”
“實在不行的話,母親便去求父親,以父親的名義,殿下不可能不賞臉....”
“你是我陸衾的女兒,怎可這般低聲下氣?”
陸氏並未理會,一把甩開宋英仙卓的手,那張總是溫婉平和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母親...這不是低聲下氣...那是殿下...是將來....有可能....”
宋英仙卓眼底滿是祈求,為自己辯解道。
她喜歡楚薄寒,從小便是。
而就朝局而言,相比大皇子的無能,楚薄寒是將來最有可能成為皇的人。
前些時日,楚薄寒的生母華貴妃就放出為其選妃的風聲。
楚薄寒想要一個穩固的世家做靠山,自然會選皇氏宗親的楚國公府。
光是這一層來說,她便失去了機會,她不甘心。
陸氏沒說話,隻是勾著嘴唇,靜靜地盯著宋英仙卓。
對於宋英仙卓而言,陸氏那雙平和的眼睛裏,並不平靜。
它藏著難以言喻的野獸,像深不見底的地獄,讓她十二歲那年的秋夜。
那外人稱頌的溫婉和善,於她而是難以承受的苦痛。
從她記事起,母親便如此,哪怕對父親的偏房所出都是十分溫柔,盡可能的滿足所有人的要求。
而在她看來,那個溫柔、不爭世事的母親並不是真正的她。
真正的她是讓她感到不寒而栗,是讓她琢磨不透的人,
“女兒...女兒頭有些熱,說胡話了。”
宋英仙卓臉色慘白,有些虛弱的說道。
“這才是為娘的乖女兒。”
陸氏伸出手,摸了摸宋英仙卓的頭,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不要為了長遠的目標,而放棄眼前那些能抓住的,這....”
“這才是勝利之道。”
“卓兒放心,你的生辰宴,為娘自然會用心的。”
她悠悠的說道,那雙溫和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
“那唐三和李家的小子....”
“女兒明白。”
宋英仙卓明白了陸氏的意思,她淺笑點頭,母親的承諾她自然相信。
“小黛,快過來給我梳洗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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