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撫摸著那隻銀光閃閃的桃花簪。
我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望去,這簪子看似普通,卻也是做的精巧,三朵桃花兩朵盛開一朵含苞待放,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別在頭上的話自然是好看的。
“如果是碰上打架,它就成了武器。”老爹抬手一揚,瞬間便把簪子變成了一把劍,“你別看它不如鳳鳴那麼霸氣,不過好歹人家也是跟過鳳鳴的,打起架來也挺不錯。”
他拿起劍在路口比劃了幾下,隨後將簪子化成一根小木棒,順手插著在我旁邊的泥地裏。
老爹掐掐我的葉子語重心長的說道:“阿夭啊,凡事要多一個心眼,畢竟外頭比不得家裏,你這孩子總是稀裏糊塗的,也該學著點了。”
說完便徑自地往回走了,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又回過身道:“出去了就給我多學點好的,也別打著我的名號,若是幹了壞事丟了的我的名聲不打緊,丟了紫雲山的名聲就不好辦了,所以凡是你自己掂量著做。”
這話一說完老爹就飄的沒有影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風中淩亂,我那個內流滿麵啊。
看來這爹真是下了狠心的,不僅要我自力更生,連個初出江湖的打發費衣衫銀兩什麼的都沒有,真是叫我赤條條入江湖呢。
我表示對未來充滿了恐懼,且對眼下這處境更加的恐懼。
誠然,這深山裏的夜晚不僅比平原的夜色更重,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說,不遠處那隻還未修煉成精的烏鴉正趴在樹叉上瞪著眼珠子有一聲沒一聲的“嘎嘎”幾句,陰測測的叫聲嚇得我心裏毛骨悚然,隻盼望著梨白那個小子能快點來拔了我去。
可半柱香過去了,除了飄過幾陣風之外,我還真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這靜謐真是少見。
真是不妙啊。
正當我又懊惱又惶恐的準備會會周公的時候,依稀瞧見側麵山路踉踉蹌蹌的走來一個背著個包裹的黑影。
我眉頭一跳,心頭一喜,莫不是梨白那混小子終於來了?
隻見那個有些踉踉蹌蹌的身影慢慢的向我這方向走來,由於夜色太深,變成桃樹苗的我眼神沒有平常利索,看不清兩年不見的他現在長成什麼樣了,不過,看身材似乎拔的挺高了。
那小子有些狼狽的走到我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大石塊旁站定,抬起袖子有些優雅的抹了把汗,然後錘了錘腿,放下包袱坐下。
我抖了抖葉子,兩年不見他倒是斯文了許多,隻是仍是看不清那臉長成什麼樣了,不過從輪廓看上去,好像又他媽的英俊了許多。
“這長路漫漫,果真是辛苦。”那家夥輕輕歎了一聲,雙手撐頜,微微抬頭望月,很是寥落的樣子。
我又在無風中抖了抖葉子,兩年不見,他怎麼連聲音了也變的文縐縐了?
“唉”,他又小小的歎了一口氣,仍是斯斯文文地望著月亮,就是不偏個頭來順個手把我拔去。
我很是鬱結,於是我便整個樹苗抖啊抖啊的抖個不停。
終於,那家夥有所感覺的將頭偏了過來,且視線正好落在我處。於是我便抖的越發的厲害。
可是等了好久,那家夥愣是沒反應,好一會卻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到:“明明沒風啊……”
我覺得很是不對勁,按理來說,梨白一眼便能認出我的真身,怎麼這會倒癡呆成這幅摸樣了。
於是我更賣力的抖了又抖葉子。
“咦?”那混小子終於像是發現了什麼,驚訝了一聲便起身朝我走來。
我終於覺得有些的欣慰了。
可下半秒我抽死他的心都有。
他居然直接越過我去拔我那根桃花簪子變成的小木棍!且還一邊拔一邊道:“竟然有根小木棒,正好,拿來做拐杖。”
隨著桃花簪子的而起,一旁的我也一道騰土而出,然後痛的歪倒在一旁。
其實我不大明白老爹這是施的什麼法術,居然是先拔了我便能立馬回歸人形,若是先拔了簪子,我雖然也順帶出了土,若是不幫著解開法術,卻仍是要很多個時辰才能自動解開。
所以現在出了土的我仍是一根小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