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正值六月中旬,天氣日益轉熱,蟬蟲嗡鳴漸起。
不過,六月天山裏的清晨,暖朝陽下氤氳著草木清涼的氣息,穿行在山裏林間,到處都是清涼一片。
暮子言三人踏著山上的晨露而下,一路沾朝露,染花香,不消半個時辰,便來到山腳處的郊區村路旁。
山上草木蔥蘢,山下也是一片風光旖旎。
隻見道裏行間,水裏田處,花草繁茂,風擁菜香,水映稻穗,農夫荷鋤,婦孺采桑,雞鳴東桑,狗吠南隅。
好一派安定祥和的農耕氣息。
行走在道旁,小白搖著扇子望著不遠處的人間氣象,不僅感慨了起來:“原來,民間的生活就是這般的呀,真是愜意十足,祥和一片啊,哪像我們梓眉山,一點煙火味都沒有。”
方墨像是看怪物似的看梨白一眼,“嘖嘖”幾聲,然後搖頭道:“妖怪的生活怎能和凡人比,不過是各自的生存方式而已。”
小白頓了頓,眯著眸子問方墨:“大師,你這是在影射我少見多怪麼?”
方墨目光四處瞟竄,連連回答到:“你怎麼有這麼的想法呢,小白賢弟。”
沉默了幾秒,方墨複又說到:“其實,我覺得我現在有一種詩興大發的衝動,小白,我要吟詩,你要聽麼?”
“哦?大師你還有吟詩作賦這等高雅的愛好?”小白一臉訝異的看著他。
方墨很是受用的點點頭,說到:“沒有啦,就是一般高雅,一般高雅……”。
正當方墨張了張嘴準備大放詩詞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沒錯,這個人就是一直在旁邊沒有發話的暮子言。
於是,方墨趕緊將快要吐出喉嚨的“詩詞”咽了回去,壓著嗓子咳嗽了幾聲。
然後,一臉諂笑的望著暮子言問道:“那個,子言啊,我要吟詩,你要聽麼?”
“不要!”
暮子言麵無表情回答的幹脆利落。
方墨張了張嘴,一臉無辜又無奈的將目光拋向梨白。
小白眯著眼睛看著暮子言,然後又將視線投向方墨,不禁將唇角勾了勾。
心想,子言雖然尊稱方墨一聲“師傅”,可是氣勢完全確實本末倒置。
有意思,很有意思。
這時的方墨已經將頭深深低下,儼然一副很是受挫的樣子。
而此時的子言倒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步伐雖是沉穩,但麵色冷峻,目光直直的看向遠方。
顯然,暮子言又恢複了一貫以來的石頭臉表情。
他絕對的有心事。
看到這樣的子言,方墨和小白都很自覺的不再說話。
“梅林芳邊歌聲散,桑梓燈紅,暖日穿彤,嫋炊煙熏清川畫意濃。高陽耕作中蝶起,滿林微風,茂茂桑樹,扶搖婆娑到晚鍾……”(咳咳咳……二秋愚昧,不會詩詞,搬來一首采桑子,胡亂的填一下,大家可以直接無視。)
清溪邊上,一片桑林茂盛,三兩成群的采桑女手挎竹籃,玉璧輕柔伸展,身子穿梭其間,裙釵飛揚,輕快的采桑歌也滿溢出來。
“好詩,好詩……”
方墨忍不住拍手稱讚起來。
小白也不禁“啪”的一聲打開扇子,一貫地風流倜儻搖了起來。
采桑女透過稀疏的數值,遠遠的便瞧見三位俊秀的美公子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便相呼一塊,然後躲在幾處高大又不是很隱蔽的桑樹下探頭探頭,掩嘴嬉戲。
待三人走近,含羞的采桑女們又一哄而散,跑到遠處的隱蔽處再探頭探腦,隻留下幾個膽大的挎著籃子徜徉著摘著幾片眼前的老葉子。
方墨和子言一個偏著頭一個搖著扇子笑而不語,儼然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暮子言眸子微垂,麵部依舊冷靜無波,站定了一會,抬頭向一個正在摘著葉子的采桑女走了過去。
禮貌的向姑娘作了作揖,暮子言問:“在下暮言,在這打擾姑娘了,請問這位姑娘,去禹城怎麼走?”
采桑女的臉頓時紅的跟那樹上掛著的桑椹一樣,她垂著頭不敢看子言那張過分耀眼的臉,然後扭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探頭探腦的夥伴們。
然後,才含羞的說到:“我們這裏是小燕村,公子你說的禹城離這裏也不大遠了,走出這個桑樹林再沿著路上一處坡,便能依稀看到禹城了。”
子言再一次作揖道謝:“多謝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