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便這樣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出去,就像走在自已家裏一樣,不曾驚動人出來阻攔。
後來我覺得,這次能這麼順利的走出去,大概小白的障眼法確實起到了點作用,又或者,主要是因為夜早已深,什麼人的貓兒狗兒的,都已經睡覺了。
但是,走到大門的時候,我們停住了腳步。
因為大門被鎖了……
提腳,躍身,我們最終還是選擇翻牆而出。
這一場夜探陸府,怎麼都覺得給人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行走在返回客棧的河堤旁,小白一臉的懊惱,就隻差一個勁的歎氣了,因為他至今都還沒有走出障眼法被看穿的挫敗剛中。
作為一個在江湖行走的妖,他覺得今天的表現很對不起江湖這兩個字。
一直以來,梨白都認為,以他的才和名,不需要他怎麼的顯露,或者單單是他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就足以使身邊這些附庸風雅的人或者江湖豪客裝模做樣地閉目欣賞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敗給了一個怎麼都看不出深淺的凡人,以及一個五六歲的小妖童。
這是何其的悲痛……
我笑嘻嘻的拍著小白的肩膀說道:“小白,沒事啦沒事啦,不要在唉聲歎氣了……”
“阿夭,你這又是一副什麼表情……”小白一向很討厭我在他消沉的時候對著他嘻嘻哈哈,以前是,現在也是,他扭著眉頭不滿的看著我:“難道我有取悅你了麼?”
我收了笑容,昂頭看了看上頭的月亮,徜徉著歎了口氣,說道:“沒有,我不過是想,要不要捅我自己兩刀幫你死了算了……”
“你……”小白指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
我依舊難得表情的凝重,其實內心裏卻猶如萬馬奔騰過的歡實……
“小白,你也人間悲劇了呢……”一旁的暮子言輕輕地接上我的話,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回輪到我和小白瞪大著眼睛不明就裏的看著眼前的暮子言了。
他是不是最近吃錯了藥?
他怎麼不掛上那副石頭臉了?
他怎麼可能笑的這麼溫柔的不正常?
難道今天的夜行被發現他一時接受不了然後神誌混亂了?
見我們兩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他,暮子言收起笑容,默了一會,立馬恢複了那張石頭臉,說了聲“走吧”,轉身便就走了。
我和小白對視一眼,鬆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子言兄嘛。
回到客棧,已經是將近三更,我剛想寬衣入睡來著,一回頭卻發現小白正撐著頷擰著眉毛坐在我房間裏頭!
我一把攏住衣襟,望著被閂上的們,指著他問到:“小白,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白緩緩的抬頭,抬手指了指開著的窗戶,說道:“喏……”
啊嗚,這次我記得閂門,卻忘了關窗……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我走到窗前,順手關了。
“睡不著,心情不好,求安慰……”小白低頭喃喃,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副極度委屈的樣子。
於是我母愛泛濫,走過去輕輕地拍著小白的肩膀,掂量著說道:“小白……沒關係的,我老爹常常告訴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必為了這次的失手而鬱鬱寡歡……”
“阿夭,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心裏就是難過……”小白依然垂著頭,很是喪氣的樣子。
“沒事的小白,你看我的一出江湖不也是栽在了子言的手裏頭?”我抬起手,指著手腕上的那道符痕,告訴他我不久前的那段慘痛記憶。
“唔……”小白看了看我的手腕,默了一會,方道:“你怎麼可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
我使勁的捏了捏爪子,看在他今天大受打擊的份上,忍著要將他拎著一頓暴打的衝動,抽了抽嘴角:“那麼,小白你快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