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對我說:“你在山上,將我摸也摸了,親也親了,如今醒來卻是不認賬了,你是不是真的嫌棄我是個凡人了,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了呢?”
我突然覺得很是鬱結,一直以來,我都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極為負責的人,雖然撒謊什麼的也是有過的無數次,但是將人家給染指之後不認賬這麼一回事,可真是千真萬確第一回。
我還記得,有時候桃葉調戲了山上的那些小狐狸、小山雞之後,往往都是他們哭哭啼啼的來找桃葉的,什麼不求名分,隻求相伴終身什麼的,這些話從那些女孩子口中已經聽過不數百次,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作為男子的桃葉動情答應過。
所以,在我的思維了,但凡男子輕薄了女子,亦或者女子輕薄了男子,女子大可不必為此負責的。
隻是如今,子言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樣,真是讓我十分的為難。
當現在的子言變成不是以前的子言的時候,我竟然不知道怎麼來麵對他。
說實話,相較於現在,我還是更喜歡以前老是僵著一塊石頭臉的子言。
那才是正常的他。
糾結了好一會,我也不知子言要我負責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以我現有的智商認為,難道他想讓我帶他回紫雲山做個壓寨相公?
可是,早些天鬱離子也說了,子言將來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安於一山做個山寨相公,絕對不是他的人生理想。
想到這我更是鬱結的要死。
於是我皺著眉頭回答:“子言兄,不是我不想負責,隻是,我怎麼能將你帶回山上去呢……”
子言臉色很不是好看,他瞪了我一眼:“你別把自己當個男人來想好麼?”
“這……”我很是茫然的抬頭。
子言頓了頓,“我的意思,阿夭,我現在要回去,你跟我回帝都可以麼?”
這回輪到我再次的鬱結,話說,這喜歡與不喜歡,跟跟你回去或者跟我回去又有什麼關係呢?
掂量再三,我覺得這麼回答,也許可以的:“子言兄,我想在江湖中遊曆一番,這就好比你想成就一番同一個道理。”
子言神色一黯淡,“果然,阿夭你還是嫌棄我是凡人。”
“沒沒沒,子言我不會嫌棄你的!”我連連搖頭擺手。
“阿夭,你,你是可否也喜歡我?”子言索性上前一步,捉住我的雙手,眸子含情,麵色溫柔,就這麼定定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
子言臉色轉喜,繼續說道:“那麼,可願意明日和我一同去帝都。”
我搖搖頭。
子言臉色又是一沉,將我右上執起,放到我眼前:“寧可不要解這道符,也不願同我去?”
我眼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道水墨痕跡,其實早就知道這不過是道尋蹤符而已,卻正是因為自己也喜歡了你,才這麼徜徉不知的繼續跟著。
而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也無非是,想讓自己在你身邊多呆著而已。
原來,自己也是這麼的自私的認為,這種理由均可以互相的利用。
隻是,我心心念著這人間大好河山,江湖的山山水水,想要的是這倚馬仗劍的生活,就如同你子言心有河山,卻也隻是被困俗世。
讓我如何就這麼隨了你去,亦或者讓你隨了我去?
亦或者,正如小白所言,如何讓我這妖,隨了你回到人間?
都說人妖殊途,百年時光,韶華易逝,流光總會把人拋去,倘若百年間,你已經是個垂垂老者,而我正是風華正茂,縱然我們想愛情深,子言你看著自己的容顏,心中也是會起悲痛……
再者,妖入凡間,便公認為之妖魔鬼怪,人人驚恐,我又將以何種身份處於你的身邊?
每每想到這,我便覺得,葉子青往後的那番話語,竟然就如同哲理般。
所謂當局者迷,深陷其中的人,往往參透不了。
子言很是傷情的樣子……
我也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良久,才緩緩地說道:“沒關係的,子言,我知道這道符將會是一場念想,與你我之間,也許,等我那天江湖回來,你在帝都等我。”
子言放下我的手,歎一口氣,“我明知道不能強求你,卻還是抵不過心中的自私,竟然認為你一定要隨了我去……”
說完,又輕輕地歎了:“我知道自己原是沒有資格這麼跟你說……”
“不,子言兄,你怎麼能這樣講呢,我想,也許,你對我的感覺,也許並沒有你自己認為的那麼重要。”我一聽子言又是歎氣的,心中也是一緊,於是趕緊伸過手握著他的手,原本是像寬慰他,沒想到竟然說出的又是這樣的一番話。
“阿夭。”顯然,我的這一番話又將子言給激動了,他轉過我,很是認真的又將我看著,一副“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戚戚然的樣子跟我說道:“阿夭,我是不是真心我自己看的通透,我喜歡你,自然就是真心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