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不敢去,忙剛剛檢查出來。
民警察覺情況不對,決定還是把人送進精神科檢查。
醫生檢查的結果是極度嚴重的PTSD症狀,極端情況下有殺人傾向,建議送入精神病院。
醫生跟民警在辦公室裏交流,宋冉陪李瓚坐在走廊上。
民警還不出來,她漸漸不安,咬著手指站起身。李瓚這會兒已平息下去,怔怔看著虛空。
她走到他麵前,摸摸他的臉,輕哄:“不怕啊,阿瓚。”
他抬起麵龐,衝她微微一笑:“冉冉,對不起。”
“你別這麼。”她眼眶紅了,搖了搖頭。
他嘴角艱難地扯了扯,想衝她微笑,那笑容卻掛不住,難看極了:“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冉冉,你把我送去……”
“你別這麼!”她驟然低聲尖叫,“你就不怕我生氣嗎?!”她狠狠瞪著他,眼中已浮起淚霧,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不準再跟我對不起!你沒有錯!你更沒有對不起我!”
他不話了,眼神筆直而濕潤,仰望著她。
她又後悔自己失態了。她抬頭望,用力吸一口氣,低頭看他:“阿瓚,我不是跟你生氣。”她嘴唇直顫,咬了咬牙,“我是……”
“我討厭這個世界。”她,終於怨恨道,“我討厭全世界!”
他輕聲:“我知道。”
“你不要再跟我對不起。”她抱住他,垂下腦袋,蹭蹭他的發,心疼道,“阿瓚,你不是我的負擔啊,一點兒都不是。”
他摟住她的腰,將腦袋靠在她懷裏,闔上了眼。她的腰身纖細卻溫熱,很真實。
心中的羞慚和慌亂漸漸消散,有溫暖的力量湧進來。
是真,或假。都不管了。
此刻他隻想倚靠著她。哪怕隻是一刻的安寧,他也不舍放手。
“阿瓚。”
“嗯?”
“你再跟我,讓我把你送走的話,我真的——!”可到了嘴邊,又對他不出重話來,心疼得要裂開,“你跟我真心話,你想被送走嗎?”
“我不想去精神病院。”李瓚。
“冉冉,你帶我走。”
“好。我們走。”宋冉著,扶他起來,拿過杖子遞給他,就要離開。
這時,民警從辦公室裏出來,喚道:“誒等等!這兒事情還沒解決呢。”對宋冉,“他精神有問題,需要去精神病院治療。”
宋冉護在李瓚身前,:“我不同意。誰能帶他走呢?”
“你……是他家屬?”
“對。”宋冉,“我是他妻子。”
李瓚微怔,握緊了她的手。
“是家屬就該負責,他這種狀態是不行的。山人了怎麼辦?”
“他剛才傷害誰了?”宋冉質問,“現在這種情況,警方也沒權利把人帶走吧。”
民警一下沒話。
宋冉不多停留,轉身扶住李瓚,一步步離開了走廊。
上車了,宋冉忽:“阿瓚,你記不記得,你我們回國了就結婚的。”
那一刻,他竟抿唇笑了:“記得。”
……
宋冉和李瓚沒回家,從醫院直奔部隊找陳鋒。
沒想陳鋒去外地開會了,這段時間不在。
領導不同意,:“阿瓚現在的精神狀況,是沒法結婚的。這不合規定啊。”
宋冉:“他要不是軍人,不過審查這關,我和他去民政局領證,人家也看不出來。再等我們結婚了,會搬去安靜的地方,不會有事。”
領導仍不鬆口:“他的情況,政審過不了。要不這樣,等他好轉些,我再給你們辦?”
宋冉服不了對方,於是告辭,開了幾時的車去江城。
羅戰再次見到李瓚,又欣慰又心疼,問了一堆治療複建的事。
他安慰道:“阿瓚啊,你心裏放輕鬆,不要想太多。你是立了功的,隻不過現在檔案還在絕密狀態,沒法給你表彰。治療的事不要有壓力,咱們順其自然。有什麼問題,及時向組織反饋。”
李瓚微笑:“沒有別的問題,就是——政委,我想跟宋冉結婚。”
羅戰一愣,沒話了。
宋冉上前:“政委,今趕來江城,是我的主意。”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是我想起之前在維和軍營的時候,你過一句話。你,‘宋冉,這營地你要是看中了誰。不管是誰,隻要沒結婚,你開口,組織給你安排。’
政委,這話還算數麼?”
宋冉,“我看上李上尉了。那時候就看上他了。我想跟他結婚,組織還給不給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