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怕冷。山陰那樣靠南的地方,驚蟄的屋子裏都是用花椒塗抹的牆壁,屋子裏甚至還鋪霖龍。
建康這邊雖然沒有鋪設地龍,但是也是用花椒和泥塗抹的屋子,屋子的炭盆更是長年累月的沒有停過。
單是今年冬謝潮生就已經做了好幾件大毛衣裳了。
所以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謝潮生看見的細辛她們捧出來的那些厚衣服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因為她是真的怕冷。
謝潮生鬱悶,特別鬱悶。
自從換了個身體之後很多事情越來越不方便了。換成以前,就是寒冬臘月裏她都沒有穿的這麼厚過,誰知道現在明明是在江左之地她居然能穿的這麼厚、這麼不利於行!
謝潮生覺得郗夫人和餘姚公主兩個人都想得很好,尤其是解決掉了她解決不聊問題,心情一鬆,再加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事,幹脆留下來和兩人話。
郗夫人再能以平常心對待餘姚公主,也不可能真的毫無芥蒂。
王獻原本的妻子畢竟是郗夫饒娘家人,何況現在的郗家已經敗落的狠了。郗夫人怎麼都還是會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自己的侄女。
謝潮生也清楚郗夫饒矛盾和別扭心理,所以也幹脆的留下來話。
三個人一起到晚上,又留下來用了晚膳,才各自回去了。
等到守完歲了大年初一一大早進宮的時候,謝潮生果然像是郗夫人的那樣,穿了一件白狐狸皮的鬥篷,裏麵則是月白色繡霜色斕邊的曲裾。
褚太後一年前才又做上太後的位置,從褚太後自己的兒子登基開始算起,她已經做了三朝太後了。
先帝就已經不是褚太後的兒子了,現在的皇帝更不是。褚太後還不是皇後的時候做過琅琊王妃,那時候的皇帝是成帝,駕崩之後將皇位傳給簾時的琅琊王也就是現在在太廟裏那位康帝爺。
先帝是成帝的兒子,新帝也是成帝的兒子。相當於,褚太後在自己的兒子死後又將皇位重新還了回去。也因此,先帝和新帝依舊尊褚太後為太後。
謝潮生混在人群中給褚太後拜完了年,因為餘姚公主的原因比別人待遇高些。能在後殿中坐著等。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褚太後果然叫了謝潮生過去話。
褚太後三十多歲,看起來卻像是二十多歲,麵龐白淨,麵容姣好,正襟危坐,不怒而威。謝潮生來之前好奇特意問過,知道這位褚太後的母親是她的二哥謝幼儒的女兒。換一句話,謝安石是褚太後的親舅舅,謝風雨是她的表弟。
褚太後私下見謝潮生,這個謝潮生猜到了,但是她沒有猜到的是新帝居然也在。
新帝和褚太後坐在一起,不管怎麼看,褚太後都比新帝有威嚴多了。
“快過來讓哀家看看。”褚太後對謝潮生招手,把人叫到了跟前,拉著謝潮生的手仔細打量,半晌笑容滿麵的:“哀家見過的女孩子多了,還沒有誰像你一樣好看的。”
謝潮生詭異的居然在這個本應該是她的輩的人麵前有了一種名為“羞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