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榆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因為她和江嵐認識多年,江嵐曾經講過不少次他姐姐江芷的事,包括他們兩個時候的故事,講的那是繪聲繪色。
江嵐怎麼可能沒有姐姐呢!
許桑榆皺著眉:“我不是騙子,我的確認識你姐姐江芷,我們都是J城大學學生,她是我學姐,我是大一新生,她提過自己家住在這兒,也提過自己有個弟弟,外貌跟你相似,她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還記得她。”
許桑榆當然是謊的,她可不是什麼大學學生,但現在都是末世了,誰還有那個空去尋找證據證明她是在謊呀。
她隻是想找個辭讓江嵐相信自己而已,就算真見了江芷,她也不會被戳穿的,咬死了自己是今年新入學的學生,被江芷幫過,江芷還真的能夠記住自己沒有幫助過這麼一個學妹嗎?
誰知道江嵐眉頭一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許桑榆:“可我真的沒有姐姐啊,你不是認錯人了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光憑聽來的外貌認錯人了也很正常。”
許桑榆是最知道內情的那個人,當然不會覺得自己認錯了人,反而很執著的問他:“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回到這裏的,隔壁是不是你家?”
“那的確是我家呀,我在J城那邊工作,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正好在放假,大家都回家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員工宿舍裏,突然就發燒了,燒了好幾,等燒退了之後,我就回來了呀。”
他估計覺得許桑榆很奇怪,但人家畢竟幫了他,他也不好意思的不好聽,就道:“雖然我也姓江,但我真的沒姐姐,你估計是認錯人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都是你幫了我,這個情分我記下了,你以後要是有需要的話,也可以過來找我,能幫的我肯定會幫的。”
許桑榆這一刻都開始懷疑自己找錯人了,完全對不上。
她記憶裏的江嵐這個時候還是個學生,有一個跟他相依為命的姐姐,也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眼前這個江嵐,還未成年就已經踏上了社會開始工作,所經曆的種種也不像江嵐的那樣。
他甚至沒有一個姐姐!
許桑榆現在腦子裏亂亂的,她甚至開始懷疑上輩子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又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並不是江嵐,這個世界上還有同名同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江嵐大概是覺得許桑榆幫了自己的忙,他不能毫無表示,就翻了翻自己的包,從裏麵拿了幾個麵包之類的東西出來塞給許桑榆:“先謝過你了,我得回去了,你住在這?挺好的,有什麼事直接喊我就好,我就在隔壁,肯定會幫你忙的。”
他也沒立刻走,幫忙把屍體全部都收拾到了那輛麵包車上,畢竟都在門口呢,有礙觀瞻。
許桑榆一直欲言又止,到最後也沒能出什麼來,江嵐收拾收拾,最後拍拍手走了,走的時候還特別熱情地又重複了一遍:“有事一定要叫我啊。”
許桑榆表情複雜的目送他離開,自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最後轉頭走進了隔壁,也就是那群已經死掉的男人的家裏。
她本來對於將他們全部殺死這件事,還是抱有一種‘自己做的有些過於殘暴了’這樣的想法,直到她進了那些男人的家裏。
他們估計也是暫時占據這裏作為住處的,但是許桑榆一進來,就發現了一件讓人很惡心,很憤怒的事情。
最裏麵的房間裏麵鎖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身上穿著單薄稀少的衣服,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傷痕累累。
這個女人已經死去了,誰也不知道她在死前經曆了什麼,為什麼一身是傷不堪入目。
她可能剛死還沒多久,那群男人甚至沒有發現,於是就沒有處理她的屍體。
許桑榆沒什麼能做的,隻能找了一床幹淨的床單過來,把女人的屍體包裹在裏麵,給她留一些體麵。
她這個時候就再也不覺得自己之前殺人的行為過於殘暴了,因為有些人真的死不足惜,末世的來臨,像是打開了他們心中關押著野獸的樊籠。
讓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做一些惡事。
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擁有著很純粹的惡,比喪屍還樂意於迫害自己的同類。
許桑榆沒有從這裏搜刮出太多的物資,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如果擁有足夠的物資的話,他們就不會到處去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