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環顧一眼,很快就了解了四周環境。
這是一片荒野之地,而鼻腔嗅到的腐敗氣味,也使得他的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泥潭。
他想了想,便拾起一把砍刀,利用堅硬的刀身,撬開了扣在手腕上的鐵鏈。
然後,將馬匹的牽引繩切斷,一頭綁住這三具屍體,一頭綁住了馬鞍,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若是有旁人看到這一幕,也必然認為陸羽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徒。
他拍用刀背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這匹馬長嘶一聲,往前衝去。
然而,前方卻是一片沼澤地。
這匹馬衝入沼澤地幾十米,四個蹄子就陷入了泥濘裏。
它掙紮著,卻越陷越深。
而這沼澤的四周,也出現了異動,數十條鱗片粗糙的鱷魚,逼近過去。
很快,馬匹驚慌慘叫。
沼澤地裏的泥漿劇烈翻騰。
十幾分鍾過後,這一片沼澤地,再次恢複了平靜。
由頭到尾,整個過程,陸羽都麵不改色地望著。
直至一切了了,他再將這武器,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全部扔下沼澤,才騎上一匹馬,再牽上另外一匹,消失在這片荒林。
雖然他什麼都記不起,卻沒有忘處事之道。
比如,他離開荒林,走到驛道,再留意了一下驛道上的車輪印子以及馬蹄印,選了一個相反的方向。
他不斷地試圖回想,然而除了自他醒來之後殺死那三人的記憶,其他一片空白。
“我要盡量走遠一些,換一個新的身份......沒錯,唯有這樣,我才能避免我所不知道的仇家找上門。”
“我失去了記憶,必須一切萬分小心......”
陸羽喃喃自語,臉上也浮現出決然之色。
......
......
三個月後。
小鎮。
鐵鋪。
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停下。
一名年出五十,身材精瘦的老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陸羽,這幾把剛打造的上好刀劍,在中午之前,你要送到陳員外家中去,可記得了?”
在鍛爐旁鼓著風箱的年輕人抬頭,赫然就是陸羽。
他應聲答道,“好的,老板,我記住了。”
“哎,要不這麼吧,你還是早點去,聽說他家今日會來兩個身份了不得的客人,為了避免出什麼岔子,越早越好,去吧。”
陸羽點點頭,起身從鍛爐旁扛起一捆已經被牛皮包裹好的刀劍,便走向鐵鋪後院。
這後院之中,拴著一匹馬。
這匹馬,是他在三個月前,他牽到這小鎮的兩匹馬之一。
另外一匹,讓這鐵鋪老漢賣給了一支過路商隊,得了二百兩銀子。
這一匹馬就用作頂替鐵鋪原先那隻老驢,作為拉運鐵器的運輸工具。在老漢得了它以後,那隻老驢回頭一轉手就倒賣給了肉鋪。
據老漢酒後所言,他是看在陸羽可憐的份上,才將他收留,讓他在鐵鋪做一名學徒,以後也好有一門溫飽手藝。
而那二百兩,就當做是學費。
他拍著陸羽的肩膀說,他無兒無女,萬一以後他一命嗚呼,這家鐵鋪就由陸羽繼承。
所以,從另一個方麵去想的話,是陸羽賺到了。
這隻是老漢怕陸羽將來後悔的說辭。
相比於心痛那二百兩,陸羽更需要一個新身份,用以隱姓埋名。
他當初剛剛來到這座小鎮,思前想後,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家鐵鋪。
因為在這裏,不用接觸太多的人。
而他所接觸的人,大多都是這小鎮周邊的居民。
除非過往的商隊需要打馬蹄鐵,或者是隨從的護衛修補兵器,才會光顧鐵鋪,而那個時候,陸羽無需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