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麗絕倫的婚紗,在我的夢裏出現了好多次。它像天使一樣聖潔,比世界上任何一種光都要耀眼。
我見過它,就在不久之前,在那房間的廚櫃裏,那麼多年過去了,它還是那麼的美麗。
我看見她臉上美麗的笑容,她甜甜地笑著,對我說,這件婚紗是我親手做的,想等著你,由你爸爸親手牽引你步入教堂,就穿著這件婚紗,這件完美的婚紗,走到能守護你一生的人麵前。我看著她眼中隱含著傷痛的淚水。
最近,那件婚紗一直出現在我夢中。它好清晰,好漂亮!
夜晚,病房裏剩下我一個人。窗外的風吹得啪啪作響,心裏顫顫巍巍,媽媽回去收拾東西,明明還有一些天,她說到時候怕落下一些東西,她要去早早地收拾好。
曾經夫妻那麼多年,大家都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扶手相持,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感情?因為愛,所以恨。最後,恨到累了,手也放開了。
媽媽剛來了電話,說會晚一點到。我躺在床上,手裏調著不能看的電視機。看不見,算不上什麼壞事,至少我能聽見。我可以通過觸感去想像,去探索。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引起我的興趣。最近聽覺特別靈,我還能分出他們的腳步聲。媽媽以前穿高跟鞋,現在改穿平地鞋,可是她還是後腳跟著地,前腳習慣性的吧嗒在地上。
爸爸永遠是很急的腳步,大步流星似的。
護士是沉穩有力的,醫生是有些散漫的,這個腳步很輕,走的很不快不慢。有些猜不出,我蓋上被子,蒙住頭,側耳傾聽。
“好像睡著了。”他輕輕地笑著說。我咬住手指,怕笑出聲來。“我去給花換換水。”聽語氣好像在和我說話,難道他知道我裝睡?
我癟癟嘴,真沒意思,本來想逗逗他的。“那我看著她。你去吧。”我正想掀開被子,那個酥甜的聲音讓我動作瞬間變得僵硬。
手停在半空,胳膊漸漸酸脹起來,我木納在被窩裏,怎麼會有女的?
他們好像很熟悉,那女的是誰?她跟著他來幹什麼?
我聽見她在房間裏踱步,“沒想到,你生了病還能住那麼好的醫院。你沒看見,這裏簡直可以媲美宮殿…哦,我忘記了,你看不見。你還是得到了,得到一切!包括他!從小,我在你身邊,見慣了你的嬌縱任性,高傲地拒絕所有你的追求者,還保持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為什麼你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我費勁一切,好不容易得到!卻又那麼快點的失去!為了接近他,我去討好她妹妹。或許是連老天都看不慣你擁有的太多美好的東西,讓我無意中知道他妹妹有病,隻要誰對她好,誰能愛她,她就會對別人好一萬倍。她讓他成為了我的男朋友,隻因為她的一句話,馨潔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那個傻瓜,被我利用了都不知道。我本想努力地抓住他,可是這份感情來的太快,也消失地快!他要和你訂婚,你知道嗎?我看見他親手為你戴上戒指,我有多嫉妒!明明是我認識他在先!是我和他在一起在先!你根本就是是一個掠奪者!沒辦法,我隻能重新在她身上下功夫,歐景南不喜歡她,我挑唆她,明知道歐景南不習慣你,杜熙茹還讓他追求你。根本是想看你的笑話,是在玩弄你。你知道那個傻丫頭當時的反應是什麼嗎?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狗!沒想到,她瘋起來比我想像中還要瘋狂!她竟然把你推倒去撞玻璃。”她的話像是格外的遙遠,把我引入了一個地方,看清了美麗的背後,是那樣大的一個旋渦,最後把我了卷入進去。
“我沒想到後果會那麼嚴重,更沒想到,歐景南會通過宮錫菲的話查到我身上來!更沒想到的是,錫悱。會愛你愛得那麼深!你在手術室裏搶救的時候,他被你爸揍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手術室。護士要帶他去上藥,他死活都不去,非要守著你出來。醫生說你快不行了!他竟然爬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拽著醫生讓他一定要救你。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會死掉,我都在祈禱上帝讓你度過難關,活下來。醫生說你失血過多,醫院已經沒有了你所需要的血型,而你卻偏偏是最稀有的血型,十萬中的人才會有一個。我在想,是不是我每天對上帝抱怨得太多,他才會讓你在我的婚禮上死去。讓我擁有幸福的同時,看看我嫉妒得發瘋的人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