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李文豪點了點頭:“先生回去的路上慢點,昨晚剛下過雪,不要摔倒了。”
“好,你也是。”老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擺,把椅子重新推回了講桌下麵。
趁著李文豪轉過頭去繼續掃地的空檔,老先生悄悄地從教案裏抽出了藏了一的一疊紅色東西。
把東西放在講桌上,老先生抬腿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抬手推了下眼鏡,狀似隨意地道:“對了,文豪,昨有人托我寫幅對聯,我寫多了一份,想今看看有沒有同學們想要的,結果白還忘記問了,現在就剩你自己了,你就帶回去吧。”
完,拔腿就飛快地朝外走去,生怕會被那子拒絕。
“啊”李文豪眨了眨眼睛,無奈的看著先生的背影,他都沒太聽清先生的什麼,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對聯,同學什麼的
先掃地吧,李文豪搖了搖頭。
認認真真的把教室內最後一塊地方打掃幹淨,李文豪輕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把掃帚放回去,收拾好垃圾,李文豪又去門外捧回一大捧雪來,倒在火盆中,覆蓋在那已經快要燒盡的木炭之上。
北江的冬可是能凍死人的!
聽先生在城裏麵的人都不需要火盆,他們好像用什麼暖氣,都不用收拾。
李文豪砸了下嘴,想這些幹什麼呢,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暖氣再暖,還能有火盆邊上熱乎?
暖氣,能跟哈口氣有什麼區別。一想到這,李文豪也哈了一口氣在手上,搓了搓捧雪的手。
哈,還是挺熱乎的。
收拾了下,李文豪背上了自己的書包,準備回家了。
雖是書包,但也不過就是個布口袋,而且都已經很有年頭了,上麵東一塊西一塊的打著補丁,這還是鄰居家大娘好幾年前送自己的呢,當時還是很喜慶的紅色,上麵還畫了一些花,但這幾年下來,不縫縫補補的都快蓋上好幾層,也已經洗的看不出紅色來了。
再看李文豪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衣服雖然還是很整潔,但卻也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補丁,而且都是清一色的“水洗白”色!
這都已經這麼了嗎,李文豪看著已經加了好幾圈的褲腿,開始思考起上次換新衣服是幾年前來著?
但想了半還是沒想起來,算了,放棄了。
咧嘴一笑,李文豪雙手扯著嘴角微笑著對著窗戶做了個鬼臉。
也隻有在這種沒人的時候,他才會稍稍釋放一下自己。
“提溜!”
在李文豪看不見的漆黑窗外,老先生靜靜地站在那裏,躲身在室內光線照不到的黑暗處,看著屋子裏,窗戶上那張稚嫩的臉,早也被北江的冽風吹得皴紅,而那雙手也都裂著口,很多還都沒長好。。
“提溜!”
控製不住心中的酸楚,早已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此時卻宛若一個稚嫩的孩童一般,控製不住地又吸了下鼻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老人突然轉過身,對著那些還在瘋鬧得孩子們,大聲吼道:“還瘋鬧,還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