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來了,不知道是它沒長耳朵還是長了耳朵但塞了東西沒聽見卞榮的命令,學校租了公交車帶他們去了中心公園。
這個公園若歆上小學是去過一次,和哥哥倆人去的。還帶回了一輛玩具車,是哥哥套圈得的,現在已經被堂弟霸占了。若歆見他淘氣時就追問玩具車的下落,他總答“知不道”。
卞榮沒來和若歆聊天,若歆隻看了他一眼,隻一眼就夠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公園應該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了吧。從進門的那一刻,若歆就感覺到了公園前所未有的悲涼。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大門還是那個大門,隻是古典的木質大門退了色,惆悵就是“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門前已不如從前了,原來的小轎車已不知開往何處。本以為生活水平提高了,公園更熱鬧;現在知道了,就是因為有了錢,他們才去了別處遊玩。這公園像被拋棄的黃臉婆,還夢囈般的回憶著新婚時的甜蜜。
若歆沒有玩什麼,也沒有什麼值得玩。一路走馬觀花,看著別人玩。走著走著就到了自己的戰敗之地。有人說過,從哪裏摔打就從哪裏爬起來。若歆並不是孤軍奮戰,陳建學也深陷其中,他說非要套到那盤跳棋。他將圈伸向那盤跳棋,一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得意,那圈看主人扔得隨意,索性賭氣似的從棋盤旁邊滾開了。他又拿起第二個圈,將他用心看了看,用手扯扯拽拽的將圈子弄到最圓的狀態才開始套。他向前伸出胳膊,能離棋盤近一些,再近一些。哎呀,他沒站穩,踩線了。這第二圈是相當重要的,套的到就放下心了,可以更加舒心的發揮,說不準還可以套到下一圈;可要套不上,信心喪失,下一圈就保不準了。他又退回來,再次瞄了瞄,胳膊僵硬的一拋,可惜隻套到棋盤的一半。老板搖搖頭,仿佛也為他感到遺憾。還剩下最後一個圈了,成敗在此一舉,這就要破釜沉舟了。可陳建學那裏有項羽的膽識,他看了看別的東西,似乎動搖了,可這點動搖一閃念就被安穩住了。這一念就是老師從小就教導的的凡事不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他再次將圈向棋盤扔去。還是不中!這也太爛了——連中國足球隊隊員都要鄙視他了。他不曾想到老師也教導過,知難而退,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若歆不喜歡下棋,無論何種棋。棋盤太大,不是很容易的的手,可陳建學有一種堅強的信念,不達目的不罷休。又套了三個依舊兩手空空。若歆隻得到了一把刺水槍。
公園中心有一個人造湖,學校組織大家劃船。
“你也是來培訓的?”
若歆被問得一頭霧水,都來了一周了呀,就算自我介紹沒記住,拾金不昧的場麵都忘掉了?便詫異的望著對麵的遲姍。
“我還以為你是主任找來的,其實我記得你。”她咧著嘴笑著說。
“不是不是,我考來的。”
“看不出來。你像個小混混。”說後,身子也向後挪了挪,避而遠之,若歆罪加一等,搖身一變成了流氓。
“他挺老實的,連遊戲都不玩。”吳飛為若歆做了辯護。
遲姍仿佛不聽似的,隻瞅著若歆。若歆受不了她那雙大眼睛連眨都不眨。幸好卞榮插話。
若歆看著湖邊的垂柳,微風吹來,輕輕飄揚,像極了念穎鬢旁的發梢,隻是那湖水太渾濁,不能拿來為念穎的眼眸作比。
“嗨,麥琪。”遲姍向駛近的一隻船叫道。
“嗨,遲姍。”若歆見一紮著馬尾的女孩轉過臉來,他以為臉型很好看,隻是沒有念穎的柔和。她揮了揮手,若歆以為手指白皙,但沒有念穎的修長。看不到身材,想也知道比不上念穎迷人。若歆覺得自己神經病似的,比什麼。若歆見船上的人都揮了揮手,他也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