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班裏同學還在討論明星動態時,若歆心有餘悸,隻是他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一點都不關注了,他也不看NBA了,甚至連奧運會都不在乎,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休息上,他有超出眾人的許多累。若歆不講,可他聽得到還是有很多女生圍在朱強和吳飛邊聽他們講些瑣碎。他本無心想疏遠誰,隻是視力急劇下降,注意力便不集中,整天恍恍惚惚的,顯得有點傻。有時同學向他打招呼他都沒有注意到,好不容易有注意到的,也隻是淡淡的一笑,也難怪,在那些人眼裏倒是若歆目中無人了,便漸漸地疏遠了若歆。
因為宿舍扣了分,若歆被叫到了辦公室。那張“禽流感”的撕去讓讓底下的牆壁看起來很顯眼,也就很不順眼了。這張紙似乎貼了很久了,周圍的牆壁一律灰了一層,雖整體上看去很白,可揭去那張紙後,紙下麵的牆壁異常的白,讓周圍遜色許多,也是因為這一小麵牆太白,超出了大眾,顯得異常的惹眼,宿舍便以牆壁髒扣了分。那些檢查人員仔細看去,才知道這宿舍裏比別的少了一張學校統一貼的“衛生知識”,就又扣了分。若歆隻好聽劉老師的,又到其他宿舍揭來一張,複印了一份補在了原處。老師還讓他努力學習,他的學習已經明顯下降了,當問到他不看黑板時,知道是看不清楚了,也讓若歆去配眼鏡。若歆當然不敢違抗師命,周日去配眼鏡,竟花去兩百多塊,心疼的他都不敢去碰那眼鏡。遲姍見了,像過去一樣地,說:“配的什麼眼睛嗎,鏡片還遮不住你的眼睛?”若歆隻是淡淡的一笑,也不說什麼。若歆往家裏打電話多了——反正不用花在別的地方。打過電話後,他心裏會舒服很多。老白不在乎兩百塊錢的事,也不讓若歆放在心上,讓他好好吃飯。
天氣很涼了,深秋的季節是落葉繽紛的時候,那些枯黃的樹葉像死去的蝴蝶飄落下來,像若歆的心一樣,可它們至少是落葉歸根,有了歸宿,而他的心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靠岸。
若歆微微感覺膝蓋有些涼了,也不太在意,直到一場秋雨降下來,他才明顯的感覺到那如蟲咬般的疼痛,忙加了條毛褲,在宿舍裏,他還是第一個穿上毛褲的人,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聽了母親的話。可是,若歆還是感冒了,隻要感冒一來,他從來都是束手就擒,有一種無法抵抗的痛苦。往往都是別的同學不感冒,他卻感冒了,像是個帶頭人似的,並且預知了感冒的到來,在感冒來之前,他先得了感冒,隨後就見一些別的人尾隨而來得了感冒。別人不感冒時他感冒,別人感冒時,那他一定在感冒。
感冒了就要去看病,現在已經沒有抵禦的能力了,不像從前。他已經是醫務室的常客了,但是醫生還是不怎麼熱情。隻有一個醫生讓他覺得是個好心人,上次就是她看的,另外的一男一女就不怎地好心腸了。若歆最討厭的是自己感冒,更討厭的就是在自己感冒時候去看病時還是這兩個醫生!可是兩個人值班的概率一定是大於一個人的,結果這次真的是驗證了這個概率,很不幸的,若歆遇見了另一位女醫生,她姓王,若歆狠狠的記下了——但他至今尚不知那位心地善良的女醫生姓誰名誰?
王醫生坐在桌子旁,不知在看什麼,若歆走去說:“醫生,我——”
“等一會兒,沒看我忙著的!”她頭也不抬,大聲說道。
若歆站在桌子前,吸著鼻涕看她寫些什麼,要不是近視就能一覽無餘。
那醫生終於寫完了,抬頭問道:“怎麼了?”
“感冒了。”若歆擦一下鼻涕,說道。
王醫生忙伸出手來,若歆還以為她改邪歸正了,要來試試自己的額頭看看是否發燒,結果她竟向外撥起來,身子還向後趔趄著,臉皮繃緊,說道:“往後退點,往後退。”
若歆隻好退避三舍,連話也不說了。
“吃藥還是打針?”
“我吃藥吧。”
“開什麼藥?”
若歆一聽,自己成醫生了,心裏罵道:老子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要是不得病,這句話就送給他了,現在的他說:“阿莫西林吧?”
“你都什麼症狀?”
她終於想起問症狀了,難得,若歆回答:“發低燒,流鼻涕,嗓子疼,還有頭也有點疼。”
她拉開抽屜,若歆以為是要拿體溫計,結果真的拿了盒阿莫西林——白問症狀了。王醫生又停了幾秒鍾,似乎在想自己剛才問過的話,再者,自己可不能聽一個病人的,就又從抽屜裏拿了銀翹片和感冒通。若歆付了錢後,向門口走去,王醫生還不忘說一句:“慢走。”若歆耳朵有些翁,似乎沒聽清,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還好,若歆心想,沒說“下次再來”就算仁慈了。她背後的“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紅色大字赫然印在牆上,仿佛在對若歆猙獰的笑,若歆想到以後還要打交道,也冷冷的笑笑,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