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敢和物理較勁,搶奪在她心裏第一的位置。
可他現在聽到了什麼?
她和邱彥森才在一起多久?她竟然能為他放棄物理!
黎越鎧痛苦得心如刀割,又哭又笑。
既然如此,再留著她還有什麼用?
這些話是董眠希冀能聽到的,可當真正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董眠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痛得不能呼吸。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她想跟他說再見,想再鄭重的跟他說對不起,她也想叮囑他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善待自己。
一眼就夠了。
董眠轉身,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滾滾而下,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她想再見他一麵,哪怕是隻看一眼……
看她還沒走,黎越鎧含恨的目光猶如利劍,刀刀的坎在她身上,“怎麼還不走?還是說我放你走你又舍不得走了?”
邱彥森知道她是心裏難受,還沒真正的適應黎越鎧已經完全退出她人生的事實,她隻是想找個人發泄一下情緒。
董眠卻沒發現他,邱彥森蹲了下來,“怎麼了?”
走出酒店,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裏,就蹲在路邊不遠的角落,抱著自己的膝蓋哭了起來,周圍聚集了不少人,跟她打招呼,關心她的情況,董眠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先回去學校吧。”
可她完全高興不起來,她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空了,隻有看不到邊際的空虛,充斥著她的全身。
他們終於分手了,不會再糾纏不清了。
董眠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酒店那邊,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師兄,越鎧……越鎧恨我,他恨我怎麼辦?我……我不想他恨我——”
這或許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了,往後遙遙漫長人生路,他們再也不會相見。
董眠想開口跟他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嘴像是被什麼東西粘合住了,不管她怎麼努力,都說不出道別的話來,盡管,她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董眠沒動。
從車上下來的人本焦急的往酒店裏麵走,不經意的聽到了哭泣聲,瞥了一眼,腳步猛地刹住,朝著董眠走了過來。
邱彥森伸手輕拍她的背脊,“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董眠搖頭。
一輛計程車緩緩的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董眠聽到了邱彥森的聲音,抬起了掛滿了眼淚鼻涕的小臉,“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就是說……就是說被人挖空……空了——”
邱彥森歎氣:“如果他下來,看到你在這裏,怕是事情又要有變了。”
他不想說太多,隻是陪著她蹲著,聽著她斷斷續續,哽咽的說著自己的的心情,直到日落黃昏,直到夜幕降臨,直到董眠的眼淚漸漸的幹枯,不哭了,邱彥森才輕聲問:“餓嗎?”
她還想說這一切都並非她的本意,她舍不得他,非常舍不得。
黎越鎧沒有再挽留,董眠走得很順暢,她蒼白著小臉,滿臉淚水的走出酒店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她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