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能感覺到高韻錦是真的完全將傅瑾城放下了,她往後的人生裏,她隻為自己和高柏煊而活。
更確切的說,是為自己而活,因為高柏煊已經有能力開展屬於他自己的精彩人生了。
正好在她可以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時,她死了。
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好,他覺得她是想重新開始的。
但她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如果她終將有一死。
薛永樓捏著方向盤,側頭看他:“為什麼?”
高柏煊冷淡的說:“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他。”
薛母挺開心的,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跟薛永樓說:“安排一下客人吃午飯,再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
“對。”
“不可能,明明是你,媽媽跟我說過的。”
“但他還是拋棄了她,和林以熏在一起了,對吧?”高柏煊諷刺道。
“好。”
雖然高韻錦是從另一角度說的,但高柏煊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和薛永樓說的是一件事?
他知道,她絕對不會想以這樣的形式死去。
“我跟你一起去。”高柏煊插嘴。
“媽,他們都有自己的住處,不用我們安排了,我想一會去警察局那邊看一下,家裏的事,你和爸處理一下?”
薛永樓知道他想問什麼了,他直接搖頭:“不是。”
“她以為是我,因為傅瑾城是以我的名義處理的。”
這些日子,他要親自處理高韻錦的葬禮,很忙,雖然一直有派人查,但他的人還真漏掉了這一點。
她的死,相當於為她前半生所做的選擇埋單,又怎麼能稱得上安息?
他擔心高柏煊對傅瑾城心存怨恨,反而害了自己。
高柏煊側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眼眶是紅的,“在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媽媽,他一直幫著……幫著林以熏。”
薛永樓收回目光,“你媽媽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相反,你媽媽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這件事,他曾經想過要告訴高韻錦,卻一直猶豫。
“安安——”
“所以,行車記錄儀的事,怎麼可能是他做的?”高柏煊嗤笑:“你不知道,平時他就對林以熏溫柔一些而已,對我和其他人,都冷漠得可以——”
“我不需要父親,他存不存在,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從來不因為他對我冷漠的態度而傷心,”高柏煊咬牙,“但是……他憑什麼這麼對我媽媽?他憑什麼?我媽媽不夠好嗎?就算我媽媽不夠好,我媽媽難道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就算有,也不是他放任林以熏害死她的理由!”
薛母立刻點頭:“好,你快點去,家裏的事媽處理就好。”
兩人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上了車,前往警察局,高柏煊在車上問:“薛叔叔,行車記錄儀的事,是你找人處理的嗎?”
想起過去高韻錦對高柏煊的寄望,薛永樓有一說一:“但當年,你四歲的時候,林以熏想要動你,是他製造了你們死去的假象,保存住了你和小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