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這種可能,但也不能因噎廢食,“相信皇上定能教好康兒,康兒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在宮中磨煉幾年,跟著皇上耳濡目染,必然更懂得進退識大體。“
傅恒盡量往好處去說,寬慰瑜真,畢竟這是皇上的決定,不能更改就隻能改變自己的觀念,太夫人雖然不舍得孫子,但福康安能跟在皇上身邊也是無尚榮耀,沒有哪個孩子能獲此殊榮,她的小孫兒是頭一個!是以她未加攔阻,跟著傅恒一道勸慰瑜真。
眾人都沒意見之事,她又怎能去鬧騰,隻得由著皇上留福康安在宮中。
自孩子入宮後她便食欲不振,傅恒還以為她是思念兒子所致,命人請大夫來瞧瞧,想法子為她調理,豈料大夫竟道:“九夫人無甚大礙,無需調理,實該安胎才是。”
聞聽此言時,傅恒還愣了好一會兒,瑜真立馬會意,“你是說,我……有了身孕?”
一語驚醒夢中人,傅恒這才反應過來,喜不自禁的跟大夫確認,“瑜真她有喜了?你沒看錯罷?”
大夫十分篤定,“這種事怎能看錯?千真萬確,尊夫人的確是有了身孕才會食欲不振,精神不佳,開個安胎的方子便可。”
傅恒笑歎天意啊!“當初你還說,過罷四十歲生辰便不再生孩子,今年剛好四十,竟又懷上了,當真是巧合!”
那時不過隨口許願,這幾年都沒什麼動靜,她還以為自個兒八成是無法再生育,哪料竟又懷上,實乃悲中一點喜,慰藉她不得見小兒子的失意,
“之前懷過幾個,方子多的是,照原來的抓藥不就可以麼?”
大夫隻道不可,“恕老夫直言,夫人四十有孕,比不得先前,更需時時小心,處處注意。雖說夫人的身子尚算康健,但比之二十歲有孕時還是有區別的,是以這方子當作調整。”
大夫這話無非是說她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中肯之言,即使不中聽,她也沒什麼可惱的,不覺間已然到了四十,歲月不饒人啊!好在她駐容有術,眼角雖有眼紋,也不太明顯,肌膚白皙依舊,還未見白發,傅恒時常說她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
他是慣愛哄人的,瑜真才不信他的好話。
聞聽瑜真有孕,府上各處皆來賀喜,連小禾與東薇也一道過來送賀禮。這妻妾兩人原先不怎麼來往,自傅謙去後,倒是摒棄前嫌,漸漸走到一處,如親姐妹一般。
兩人還在猜測著這一胎是男是女,瑜真倒是無所謂的,左右兒女雙全,這一個是什麼都好。
小禾說是女孩兒,“瑜真最喜歡女孩兒,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呢!”
東薇猜是男孩,上回陪她一起上香時,那算命的老先生還說她有三個兒子呢!”
小禾默默算了算,“福靈安不提,還差一個,那就是腹中懷的這個咯!”
瑜真已忘了此事,偏她還記得,“算命的話也就是一句安慰,當不得真!”
眾人說說笑笑,這日子倒是過得自在,唯有福隆安仍在痛苦糾結之中,既忘不掉於惢,又沒理由去找她,隻因她說過,成了親便是陌路人,再不相見,加之成親之後沒多久,純皇貴妃就去了,他又忙著料理丈母娘的喪儀,一直不得空。
這一日終於鼓起勇氣去找她,又被於惢的丫鬟小南攔在門外,“二爺還是莫再來了,我家姑娘已然不在。”
“她去了哪裏?”
本以為隻是遠行,哪料小南竟道:“姑娘已然自盡,不在人世,還能去哪兒?幽幽黃泉,奈何橋畔!”
此話正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徹他心扉!“怎麼可能?於惢怎麼可能自盡?”
“您吊了她那麼多年,一直哄著說要娶她,最後還不是娶了公主?我家姑娘性子剛烈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表麵不埋怨,說要與您斷絕關係,實則心裏甭提有多痛苦,日日躲在房中大哭,她的初吻都給了你,便在心裏發誓非你不嫁的,可最後呢!你竟娶了旁人,讓她如何接受?”說著小南潸然淚下,
“就在您大婚當夜,我家姑娘喝藥自盡了!”
福隆安一直以為於惢太要強也太狠心,說不見她就不肯再見,他還隻當她並不是太在乎他們的感情才會如此絕情,未料她竟是一直藏掖著對他的深情假裝不在乎,獨自躲在角落裏舔舐傷口,甚至還想不開自盡,
“惢兒……惢兒!她怎麼這麼傻!”
此時的福隆安追悔莫及,難以接受這噩耗,“我不相信!她不會這麼狠心的離開我!定是賭氣不願見我,才想出這種借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