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涼城,百獸穀。
午後,淅淅瀝瀝的雨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落,薄薄的雲層隱隱閃爍著熹微的光,青黛色的煙籠罩著山穀,環繞四周的霧氣朦朧若現,恰似輕紗繚繞,迷離風情。
煙雨幾重,翩若驚鴻。
神秘幽邃的山穀,深處是一片昏暗的水簾洞。
一眼望不到底,伸手不見五指。
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藏玄機。
倏爾,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從中悠然走出。
男子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柳眉下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宛似一灘濃得化不開的墨,眸光冷傲孤清,仿佛覆上了一層冰。
他的身後浮空著一團毛茸茸的白球,與男子的氣場恰不相同,可卻帶著一種不一樣的美感。
“好像,差不多了。”白城上羽眯起雙眸,唇角擒著笑,一抹危險的氣息無意間流露,驚擾了縮成團的白球。
可是半晌過後,也未見後邊的白球有何動作,隻是身子微微一顫,有些不適應罷了。
見此,白城上羽嗤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幽幽啟唇道:“家夥好像心急了。”
隨即轉過身,伸出纖細修長的食指,朝白球勾了勾,不一會兒白球便落入他溫暖的大掌。
白城上羽垂眸,收起危險的氣場,溫柔地順著白球的毛發,安撫著她心中的不安。
如月華般清濯明淨的毛絨沾染了點汙漬,可他分毫不在意,猶如在嗬護世間至寶般。
黝黑的美眸柔情似水,可是眼眸深處卻掩埋著另一種情愫,令人捉摸不透。
然而,下一瞬。
白城上羽神情突變,一改先前的言笑盈盈。
眸色冰冷,如同一把利刃。
刹那,他掌中的白球被他強行撕裂了皮肉,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可他依舊麵無表情。
“啊——”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白球痛苦地呻吟著,奈何白城上羽毫不在意,肆意地剝去她的皮肉,剔出她的筋骨。
良久,洞口隻剩下了血肉模糊的白球,白城上羽則早已離開。
奄奄一息的白球艱難地半睜著一隻眼眸,無力的看向白城上羽離去的方向,片刻氣息全無,如死透了般。
頓時,白球上方的色異常。
雲彩詭譎多變,時而殷紅如血,時而漆黑如墨。
原晶瑩剔透的雨珠凝聚成一條巨大的水柱,直湧而上,若隱若現的血光時不時從中迸射而出。
狂風不斷侵蝕著,刺骨難耐,哪還有夏季炎熱之感。
此時,古涼城內黑壓壓的一片,混亂不堪。
人群散亂,百姓們都慌張不已,皆以為是大禍將至。
可時至今日還有人故作玄虛,甚至有人提及前段時間長年樓的老者之言與凰府的詭異紅光。
無一不令百姓們更加惶恐。
長年樓,凰歌獨倚樓台前,神色慵懶地聽著屬下的彙報,餘光瞥過際,身形略微一頓。
一名黑衣侍衛突然趕來,頷首低眉,恭敬地道:“殿下,古涼城已不宜久留,屬下已備好馬車,殿下隨時皆可前往帝都府邸。”
“不必。”凰歌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