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位大臣的話音剛落,一句話未完,君徵便打斷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下了。”
君徵捏著眉心,揮了揮手,一臉疲憊地:“一切事宜皆由神女掌管,若神尊出關,朕自會與之再做商議。”
“白笙領命,定不辜負陛下期望!”神女答道。
聞聲望去,隻見她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鏈與紅玉鐲在腕間比劃著,緋紅的珠鏈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紅的如火,懾人目的鮮豔。明黃色的羅裙著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係,頓顯那嫋娜的身段。
白零殿。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成。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靛藍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異蓮珠,熠熠生光,如明月,似白雪。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隻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寢殿內,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宣紙,硯台上擱著毛筆。
女子一身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白笙悠然執起沾染著墨汁的毛筆,款款落筆。
白亭蓮,花開未央,孤城一人,獨賞。
零池月,譚波上至,傾漫羽,沉淪。
……
百獸穀的一處斷崖上。
男子一攏紅衣,玄紋雲袖。
眼前映入幾行字。隨後,字跡逐漸模糊,消散。
白城上羽冷笑,不屑道:“嗬,煞心狐……”
“主人。”
他身後的女孩喚道。
“何事?”白城上羽沉吟片刻,抬眸,啟唇。
女孩疑惑地看著他,問:“主人,何為煞心狐?”
“……”白城上羽緘默不言,目光漸冷。
“對不起主人,嫣兒冒昧了。”見此,女孩咬唇,欠了欠身,罷。
白城上羽不理睬,徑直從女孩身旁離開。
直到他完全離去,女孩方才直起身,稚氣未脫的瓜子臉布滿著幽怨,黑瞳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夏曦鈴兒,為何你死了還不放過上羽哥哥!”夏曦嫣兒緊握粉拳,秀眉間充斥著恨意,繼而自語道,“煞心狐,便是你的最後一世吧。倘若你的這一世也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