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晗光殿十裏內再看不到白璟和櫻落痕的身影。見此,帝錦塵才將一直注視著他們兩人的目光,移至一望無際的地之間。
眼瞼微垂,綠眸頓然黯淡無光。兩鬢的發絲被風刮得有些微微的淩亂,卻不違和他本身的美感。
落幕的夕陽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朦朧了視線,模糊了帝錦塵精致的輪廓。唯有一抹刺眼的綠光在不斷閃爍著,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湛藍,泛出淡淡的憂傷。
而此刻的帝錦塵,也變了無比陌生。
他右眼角的淡藍色紋印逐漸變得醒目明朗,緊接著他勾起了一抹驚豔四方卻又無比殘忍嗜血的微笑,眸光複雜交錯,縹緲不定。
“鈴,好久不見。”他的這番話像是故意給誰聽的,卻又疑似在自言自語,“不論是過往還是將來,你都逃不掉的。”
啟唇之際,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齒上那四顆尖銳的獠牙。如翡翠般閃耀的眼瞳放射出不同尋常的光芒,危險難測。
……
寂夜,悄然而至。
百獸穀內,依然彌漫著微微腥甜的血腥味,遲遲不肯散去。那處斷崖上,佇立著一個嬌的俏影。
用血絲織成的緋衣,在風中輕揚。墨發傾瀉而下,發尾處的鈴鐺叮叮作響。
俶爾,少女幽然轉身,入眼滿目猩紅。
但維持不了多久,少女便咻的一下就變回了原型。
“嗷嗚——”咋眼看,這不是白球嘛!隻不過不再是縮成球狀形態了。
白茸茸的狐耳沾染了血紅色,委屈吧啦地垂在腦袋兩旁,無精打采地甩著尾巴。
“嗬,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氣餒了?”不知何時,白城上羽已已然站在她身後。眉眼一挑,欣賞著她頹敗的模樣,質問道。
雪千笙聞言,一臉不服氣。
她運用稀薄的靈力再次搖身一變,一縷青煙繚繞在她的周身,化身為一位翩翩少女。
雪千笙吝嗇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傲嬌地扭過頭:“才不!”
“家夥,你就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白城上羽清冷的麵容上掛著少有的溫柔,挑逗般地蹂躪著雪千笙頭頂上柔軟的發絲。
雪千笙充耳不聞,學著他先前的麵無表情,揮手打掉了某人不安分的手掌。
在心裏臆想著,如今的美男都這麼廉價嗎?
雙眸一睜一閉,入目皆是。
巧合?
嗬,她才不信。
被拍掉的那隻手又開始了新的動作,纖長白皙的手指捏住雪千笙的兩腮,微微挑起,讓她與他正麵相視,開口道:“真是個不禮貌的野貓。”
雪千笙被迫嘟著嘴,那模樣好生可愛。
“我才不是貓!”雪千笙糾正道。
“哦?既然不是野貓,那便是母老虎咯!”白城上羽鬆開手,伸向雪千笙光潔飽滿的額頭,筆畫著三橫一豎,王。
雪千笙咬牙切齒地:“更不是母老虎!”
“哦。”白城上羽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便無趣地移開視線,慢條斯理道,“是與不是,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