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不可及。”櫻落痕無可奈何地搖著頭,不過卻也早已了然。看似關心的背後,實則是一把利刃,令人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他邪魅一笑,眸光明滅不定,深邃暗藏殺機。
他步步設局,為了不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白璟名義是上魔尊的護法,卻無人可知,他亦是他妖尊親手培育的殺人鬼才。
而那高高在上的所謂神女,有這樣的一個墮仙弟弟,離她入魔之期,還會遠嗎?
更何況,有魔障在身,孽緣為劫。
“你我愚蠢也好,執著也罷。你不會懂得這股滋味,因為你從沒有可以為之摒棄的人,也沒有那所謂骨肉相連的至親。”白璟無力地開口道,眸中含有許許淚光,那是他最後的堅強。
一時之間,櫻落痕竟無言以對。
良久,太息一聲,輕聲呢喃:“她,就那麼好嗎?於你而言。”
似有意,若無意。
縱然細若蚊聲,但白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勾起一抹淺笑,神色微暖。
心中答道——她,很好。
“既然如此,本尊也不妨告訴你,為時晚矣。”櫻落痕擺正身子,撫平衣上的褶皺,然後慢條斯理地朝白璟走來,“早在此前,九重之巔便已下達指令,令神女擒回卷土重來的那隻鳳凰。而魔尊與那鳳凰有約在身,又怎會讓神女得逞。”
“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神女之血大有用處。至少現下,魔尊暫時不會把她怎麼樣。”最多也不過是放點血罷了。
白璟眸光微閃,轉身直視著櫻落痕,四目相對,周圍氣息降至最低點,隱隱有火光閃爍。
他輕啟唇瓣,學著櫻落痕的模樣,懶散至極,口吻卻是不容置疑,強勢地問罷:“白零身處何處?”
“我不過是一介妖尊,魔界之事我又怎知?”櫻落痕笑眯眯地著,犀利的目光捕捉到白璟一閃而過的肅殺之意。
“妖尊可真會笑,仙界消息既是如此通曉,更何況魔界?”白璟戲謔道,一語諷刺。
櫻落痕掩去笑意,桃花眸一暗,隨後又複光彩,不冷不熱地答道:“人界,南玥教。”
……
古涼城,長年樓。
墨發飄飄,如絲如縷,綠眸微光,刺骨寒涼。紫袍玉帶,腰係錦囊,一眼望卻,最是顯眼。
男子手執玉杯,酌幾口,垂頭思量,一顯俊容側龐。一副溫文爾雅之態,勝若翩翩公子,九塵不染。
衣裳微敞鎖骨露,懷玉缺殘係脖間。
“郡主殿下大駕光臨,裏麵請,裏麵請。”樓中二倒是各個衣著幹淨得體,不似酒樓那般混雜,素質極好。他們臉上都堆滿了笑容,熱情地招呼著凰歌。
凰歌神色傲然,卻不同於從前的跋扈。眸子邪佞之光一閃而過,提起裙擺,踏門而入。
長年樓樓主走向前,敬重地弓著身子,雙手抱拳,道:“屬下俞敏,已備好包廂,隻待殿下而來。”
扭頭間,目光瞥見那男子喝過的空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餘後回過神來,隨俞敏而行。
而那男子似是憑空消失一般,了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