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素色襦裙,簡單到沒有多少掛飾,與夏蟬的服飾幾乎是別無多樣。她將手中的風鈴係在腰帶上,微風拂過,其中傳來泠泠之響。
“夏蟬,徐嬤嬤去了何處?”容衣衣問。
夏蟬一邊為容衣衣披上披風,一邊回答道:“自昨日徐嬤嬤從昭陽殿離開後,便去了紫幽殿,時至今日也未有消息。”
容衣衣沿著欄軒走到玄關處,拾起一旁的油紙傘,邁著款款之步走向外邊的紛紛大雪之中,“那蘭貴人呢?”
“聽聞蘭貴人昨日奉陛下之命,前往冷宮看望皇後娘娘的鳳體是否安好。”夏蟬緊跟在容衣衣尾後,從她手中接過傘,為她撐開,“隻是她前腳剛走,後頭陛下便擺駕去了冷宮……”
容衣衣:“下去。”
“賀公公那兒露了風聲,是昨日陛下從冷宮親自將皇後娘娘一路抱回了昭陽殿,還急招了張禦醫等人來宮中為娘娘診病。”
容衣衣:“可知何病?”
“太醫院被封了口,道是此事不得外傳。”夏蟬跟著容衣衣停下了腳步,站在她的左後側。
“皇後複寵,蘭貴人近日怕是不好受了。”容衣衣清眸微漾,泛白的唇瓣一張一翕。
……
魔都,修羅門。
燈火闌珊,樹影綽綽。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媼拄著拐杖,邁著蹣跚的步子朝著修羅殿門緩緩走來,她目光呆滯地望著頭上的牌匾,癡癡道:“終究還是回來了。”
“二十年了,也是剩老嫗一人了。”她垂著眼瞼,目光暗沉,眼角的皺紋深陷了幾分,長籲道。
老媼躑躅於此有了好一會兒之久,方才撇開眼,不願再念著。她沿著大殿外圍的走廊而離去,在一個拐彎處,隱沒了身影。
“徐孟,你還是回來了。”墨魘隻身佇立在屋簷之瓦上,幽深的眼眸中依舊是一片平靜,毫無波瀾,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蠕動著。
夏臨淵於你而言,就是如此之好?
當年的你,寧可叛離墨家,投靠夏曦氏,也不願回到我身邊嗎?
可是如今夏臨淵已逝,夏曦氏門滅,於白家鳳凰之所圖,你是真不知,還是故作不知?
“墨老,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墨魘身旁的空中突然被撕開一道裂縫,兩隻形狀怪異的手從中穿透而出,向著兩邊掰開。
接著,赤焰自裂縫中走出,走到一旁,讓出一條路,彎著腰請示著。
墨魘眼眶裏凸出的眼珠骨碌碌一轉,輕哼一聲,擺著一副傲嬌臉,背著手十分瀟灑地走進裂縫當中。
見墨魘的身影沒入裂縫,赤焰餘光瞥向大殿的拐角處,飽腹深意地勾起唇角,玩味一笑。
“墨徐孟……”赤焰口中念道,冷嗬一聲,甩袖離去,“嗬,墨家的叛徒,是該處理一下了。”
修羅門的一等擂台處,懶懶的月光灑下,映出兩道纖長的影子,兩廂對立著。。
“徐老,二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妖嬈的身姿踩著碎碎的貓步,豎起蘭花指,兩指輕輕捏著繡花傘的傘柄,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