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難以成眠(1 / 2)

史良興從上海出差回來,是在陸明芝來訪後的第三。

那件事就象一個沉重的十字架,在我心中壓了三。

不難想象,我多麼想立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晚上,我找了一個自認為很恰當的時機,把陸明芝的來訪告訴了丈夫史良興。

“陸明芝,她來了?了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吧?”

史良興絲毫沒顯出半點驚訝,好像這事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睜著一雙古怪的眼睛看著我,這使我大感意外。

我在心中事先設想過10種他的反應,唯有這種表情是我沒有想到的。

本來,我是想先觀察觀察丈夫的反應,探個虛實。

一般來,人們對這類事都是很敏感的,勿需多言,一點就破。

現在見丈夫那穩坐釣魚台的樣子,我反倒被弄糊塗了。心想:“你倒會裝蒜!我幹脆來個竹筒倒豆子,給你全抖落出來,看你怎麼著!”

史良興在聽我敘述那一切時,自始至終冷靜如常,臉上看不出絲毫哪怕是很微妙的變化。

待我完,他隻冷冷地:“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姑娘的舉止有點不正常嗎?一個精神病患者!”

“是麼?這我倒沒看出來。我看她一切都很正常啊!”我。

“你好好想想,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麼會幹這樣的蠢事?”史良興冷靜地分析,“縱然有這種事,去求助對方的妻子,那不是自找麻煩嗎?女人的妒嫉心都是很強的,碰上你算萬幸,碰上別人還不罵她個狗血噴頭!”

聽了史良興的分析,我釋然了:是啊,就是這個道理!

我當時就差一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要不是看見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不準真會把她趕出門去。

仔細回想回想,似乎覺得陸明芝是真有那麼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也許,史良興的對,為什麼不相信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丈夫,而去相信一個自己並不了解的姑娘突如其來的胡謅呢?

於是,我不再追問這件事。

往後的日子,生活仍一如既往。

本來,我想把這件事從腦海中抹去,但不知何故,它卻象深深地植根於我的腦海中似的,越想忘記越忘記不了,有時簡直弄得我神魂顛倒,不知所以了。

時間,像奔流不息的長江水一樣,不停地流逝。

我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每重複著單調的毫無色彩的節奏:上班下班,買菜做飯,操持家務。

也許出於女人敏感的本能,自陸明芝來訪那件事以後,我對史良興的觀察比以前細致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史良興的生活有著細微的變化。

史良興對我仍飽含溫情,甚至使我感到比以前更濃。但我發現他突然看起了業務之外的書籍,什麼《藥物學》、《生理學》、《心理學》、《病毒學》等書。

當然,這些倒不使我感到驚奇,因為搞寫作的,必須拓寬自已的視野,廣收其它學科知識,才能厚積而薄發。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史良興竟然看起了以前從不問津甚至不屑一顧的偵探。

《福爾摩斯探案集》、《空劍峰》、《金三角》、《夜的聲》、《東方列車上的謀殺案》……這些書,他都認真仔細地閱讀,而且還作了筆記。

他在筆記本上記些什麼我不知道。

以前單身的時候,我喜歡看偵探,甚至可以是偵探謎,但隻不過看看而已,純粹是一種消遣,像史良興那樣認真地做筆記,這倒使我費解。

記得在我看偵探時,史良興曾不止一次地揶揄方道:“嗬,在某一的晚報上,我期望看到這樣一篇報道——《業餘女偵探方春豔神機妙算,時破獲××大案》。”

對史良興的揶揄,我報之一笑,不置可否。興趣各有所好,何必相強呢。

我看偵探出於消遣,在緊張的工作之餘,鬆弛一下繃得象弦一樣緊的神經。那麼,史良興為什麼突然對從不問津的偵探感興趣了呢?

出於好奇,我借用他揶揄自己的話:“嗬,在某一的晚報上,我期望看到這樣一篇報道——《業餘偵探史良興神機妙算,時破獲××大案》。”

對我的揶揄,史良興不置可否,隻抬起頭看我一眼,溫和地笑笑。

史良興的笑相當美,不是那種放縱的笑,不是那種裝腔作勢的笑,而是恬靜的笑,恰到好處的笑,像磁石一樣吸引人的笑。

然後,史良興放下書,想了一下,解釋:“我要寫一篇有關破案題材的報告文學,你,不學點專業術語行嗎?”

真是絕妙的回答!令人不容置疑。

其實,我不過出於好奇問問而已,史良興的這個解釋倒顯得有些多餘。

7月初的一,氣異常悶熱,預示著一場雷雨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