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蹲在地上的湯成武,被肩上猛然出現的刀傷痛得跌坐在地上。
匕首鋒利,傷口深且細,血沒有噴湧,隻是順著傷口邊沿肆無忌憚流下,又快又急,不一會兒就染濕了半個身子的衣服。
“你你子!!你竟敢竟敢!!”
他痛得冷汗直流,更是狠不得能用嘴將他殺死。
“嗬嗬…虧得父親還是個將軍,這點傷也能叫你痛得哭爹喊娘,難怪元帝不再重用你…”
湯其司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沾了些許血跡的匕首,隨意在左手的衣袖上蹭了蹭。
他單膝蹲下了身子,右手把玩著重新恢複光澤的匕首,手柄在他纖長的五指間來回翻轉著。
湯成武眼見他手上的匕首,隨時要飛出刺中自己的皮肉,他顧不得湯其司言語裏的戲弄,嘴裏哆嗦著大吼,“你子還不快點收手!”
“嗯?什麼?”
湯其司不明所以地望向湯成武,手上的匕首卻轉得看不清刀鋒,隻在空氣中留下些許餘光。
湯成武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不認得這個兒子,自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那不知像了誰的鷹眸雖不討人喜歡,可還算乖巧。
在白寧徽那也能得些重用,自己還不算太苛待他,如今竟然變成這樣。
他早就懷疑這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若非如此,怎能長得半點也不像他湯家人也不像那死女人?
可眼下,容不得他多想,這刀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
湯成武挪著身子,想躲開湯其司的威脅。
可湯其司似乎擺明了不想讓他好過,玩夠了翻刀柄,又開始向上擲刀齲
這擲刀刃他玩得不如翻刀柄,扔上去,總是會扔歪了去,好在他眼裏好,手腳快,在快插進湯成武的腦門時,好巧不巧地被他給接住了。
湯成武被他嚇得上下嘴皮直抖動,“其、其司,這、這是在做什麼?父親這受著傷,坐在地上不好,你讓為父去找郎中瞧瞧傷如何?”
湯其司被他逗笑了,掉落的刀竟沒接穩,直直刺進了湯成武癱坐在地上的大腿。
“啊!!”
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驚得這片院落太不寧靜。
可賬房是湯府重地,沒有人會靠近此處。
湯其司對自己的失手頗為不滿,拔出刀刃,又放在袖子擦著,衣袖上的雨水正好可以將匕首擦得又滑又亮。
“啊!!”
湯成武沒停下的叫喊聲再一次拔高了,被鋒利的刀刃再一次劃過的傷口,痛得他兩眼翻白想要昏厥。
湯其司被這聲聲粗礪的喊叫,惹得心煩了,他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地上的男人,“閉嘴。”
沉沉的語調,帶著不容置疑。
湯成武此刻瞧著湯其司,已然和厲鬼沒有分別。
被冷汗滲透的頭顱,努力回想著這子究竟為何這般對自己。
是了,是那件事,那事根本也怪不得他…
湯成武尋到了蛛絲馬跡,連忙忍著傷痛開口道:
“其司…”他停下喘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為父從沒有對不起你…”
湯其司沒想到他還願意跟自己提及此事,不由得又笑了起來,“沒有對不起我?那妹妹呢?”
湯成武就知道他會這麼問,迫不及待地想解釋。
“這事根本不怪為父,是…那日你妹妹不知為何中了情藥,是她!她求我的!!”
湯其司臉上的笑,頓時止住,如凶獸睚眥般恐怖的麵容浮現而出。
他抬腳就狠狠踩住方才被他一刀劃破的肩膀,又一聲慘厲如野獸的嘶吼回蕩在這賬房。
突然,又飛出了一顆石頭,直擊湯成武的眉心,叫聲戛然而止,湯成武碩大的腦袋沉沉地耷拉在湯其司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