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軍隊內部有數個大校場,此時,湯其司所在的,便是將軍府前最大的校場。
他直立在高台上,身姿筆挺,威嚴不可侵犯,渾身上下氣魄強大懾人!
能站在這座校場上的,皆是南境最精英的士兵。
他們看著台上之人,並不認識。
但是不重要,他們全都隻接受上級首領的指示,高層將領的變動,與他們無關。
“諸位!”
湯其司以深厚內力,將自己沉穩無波的聲音擴散。
“鄙人湯其司,受吾皇命!任大辛南境二十萬軍,最高統帥!以此鳳翎符為證,若有不服者,請出列!”
校場十分安靜,沒有人回應。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出列後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他們不回應僅僅是覺得,他們沒有資格不服。
難不成他們不服,自己就能當上將軍了?這不可能。
高台側邊,三位副將和兩位軍司,互相交換過眼神。
接著,立即單膝下跪,臣服在湯其司的腳下。
他們都看見了,隗勇已經被拿下了。
即便反抗,也不過是讓隗勇重新上台,對他們來說情況並沒有什麼差別,若是被京裏知道了,反而派部隊剿滅,那才是真的蠢。
若是把這小子和隗勇一起殺了,也算不得上策,畢竟到時候誰當主帥,又要爭鬥一番。
眾人心中各有算計,與其如此,不如先臣服再暗算,才是上策。
幾個副將都跪了,下屬的領兵自然也都降膝,表示歸順。
就像骨牌倒塌,一個首領的臣服,緊隨其後便是一個隊伍的臣服,直到整個校場全都沒有直立的人。
除了高台之上的那位統帥——
湯其司滿意地看著幾位副將,他們都比隗勇有腦子。
卻在這時。
“我不服!”
眾人一驚,還真有豹膽的啊!
三位副將全都聽出來了,他們唇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
隗勇這家夥竟還有點傲骨,這時候還敢叫。
不過,這正好。
憑他們對隗勇的了解,此人最擅煽動人心。
他一定是打算當著一眾將領的麵,將湯其司貶得一文不值,叫眾人群情激奮,趕湯其司下台。
果然,高台上的隗勇,顫顫巍巍地站起,怒目而視。
不是他非要當這個大將軍,而是湯其司這黃口小兒,怎有本事帶領二十萬大軍和南澤對抗!
他在鳳京養尊處優,毫無領兵經驗,這根本就是陷將士們於不義!
他隗勇身死是小,這大辛的未來是大!
是以,隗勇站了起來!
必須要叫醒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子,必須讓所有士兵看清形勢,絕不能被他帶進陰溝!
湯其司麵色冷峻如霜降,隻是眸底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隗勇以為這小子怕了,他冷哼一聲。
“各位,這小子……呃!”
隗勇一定料想不到,自己最後的遺言,就這麼說完了。
就在他轉過身子,正對校場,話連一半都沒講到時。
他的脖子冰涼一片,之後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他暴凸的眼睛,砸向了地麵。
底下的副將,聽到“喀拉”一聲。
這聲音,在安靜的夜裏,異常的突兀和詭異。
好似金屬砍斷某種硬物……
副將們抬頭,便看見天空中砸下一顆毛發淩亂的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