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延宮裏,氣氛有些壓抑。
周奇由於太過害怕,渾身止不住的戰栗。
風險和機遇並存,今日這件事若不能說得圓圓滿滿,不僅他失去的官位回不來,甚至會被卷進可怕的謀亂漩渦中!
“不打算說實話?”
白寧燁語氣依舊很平穩,但事實上他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周奇眼睛一闔,硬著頭皮,“皇上有所不知,花相最是喜愛他的通房丫頭,夜間興起,偷偷與她透了風聲,但思蘭卻是個沒腦子的,故而……”
白寧燁不耐煩地吸了口氣,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話裏話外,都是用嘴,所以你手中沒有證據對吧?”
白寧燁走回他的軟座上,聲色冷淡。
周奇一滯!
“不是,皇上,造反事關重大,那位前將軍王高旻,定是想辦法弄來了軍隊!皇上您隻要一查便能知曉。”
“若是沒查到,可否說明你在誣告?”
白寧燁隨手翻開填色本子,漫不經心地塗著顏色,還是很解壓的。
周奇滿臉的皺紋都苦了,“皇上,草民也不過是聽聞啊,這不是怕出事才跟您報告嘛。”
白寧燁無所謂地聳聳肩,“可朕問你從何處聽來的,你又不說實話,朕如何信得過你?”
周奇眼巴巴地抬頭,弄不懂皇上為何不信他。
如果思蘭的話不可信,那自己信個陌生丫鬟的事,皇上不會打死他?
絕對不能說!
“皇上,您若不信,盡管宣那思蘭……”
白寧燁睨了一眼地上的老頭。
“朕便是為了留你一點顏麵,才不宣,若是被朕問出些什麼與你有牽扯的事,那你說,朕是罰你還是不罰?”
周奇身子猛地一震,兩隻眼睛睜得大如銅鈴。
為何!
為何皇上會一下子猜到!
話說到這,周奇還真不敢慫恿皇上盤問思蘭了。
要知道,思蘭本就因為仇恨花鴻誌,又被自己收買,才會願意按他說的做。
皇上若是隻問花鴻誌的事,那一切都好辦,可誰能想到皇上竟然懷疑自己!
這皇帝小兒,究竟為何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思縝密。
周奇這下沒辦法了,這一關不好過,他咬咬牙,決定放棄。
“皇上若您果真不相信草民,那便當草民什麼都沒說過吧。”
“哦?”
白寧燁饒有興致地抬頭,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詭秘的朗目,直勾勾地盯著下方的男人。
周奇被盯得冷汗直流,卻也隻能硬挺。
好在白寧燁果然沒有太過為難他,換了一隻顏色的筆,繼續塗著那幅小荷尖尖圖。
“那便退下吧。”
周奇憋住即將呼出的那口氣,謝恩後匆匆離去。
“正午,派人去周家盯著。”
瞎塗一刻鍾後,白寧燁出聲安排。
“是。”暗處的暗衛沉沉應下。
完全不知自己被盯上的周奇一路趕回府。
“爹!怎麼樣,見到皇上了嗎?”
戰戰兢兢等著他的周書琴,立即迎了上去。
周奇瞥了她一眼,“哼!”
周書琴身子一抖,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