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
趙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這丫頭是不是瘋了!你不走留在這做什麼!你爹不是丞相了,是逆賊!這相府不能待啦!”
“不可能!”
花柳清呆怔的臉,突然扭曲。
她大叫,“我爹不會不是丞相!我可是相府二小姐!我爹怎麼不是丞相!”
趙丹本就熱得汗流浹背,聽到花柳清的話,更是氣得頭頂冒煙。
“你這死丫頭!還在這做春秋大白夢呐!”
她鬆開手上的包裹,一下子衝到花柳清身邊,一把將這傻子拉扯起。
“即便你爹現在是丞相,今年六月也到了還政的年紀,你遲早也不是相府小姐!”
“我不管!我就是!”
花柳清大聲哭喊,撒潑似的揮甩著手臂,不讓她抓,起身就跑。
趙丹氣得直跳腳,“你是什麼是!你是相府二小姐,說到底也是靠你娘我得來的!何況你還不是他親……”
她驀地收口,好似想起了什麼。
“我不管!我就是相府二小姐!嗚嗚……我還沒嫁個好郎君呢,我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花柳清沒發現她神色不對,一想到自己以後會淪落成平民百姓,她就受不住地跌倒在地,涕泗橫流。
說到這,趙丹就來氣。
“你還知道你要嫁人?!從前我便跟你說,莫要挑三揀四,京城裏的公子哥兒都不是差的,你呢,你倒好,長成你爹的樣,卻沒你爹的本事,硬是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
就在趙丹一通數落,花柳清一通哭泣的間隙,屋外通明的燈火悄然而至。
“趙姨娘這是做什麼呢?”
一位衣著發髻都極為雍容典雅的女人,踩著毫無錯漏的步子,跨入屋內。
趙丹一聽這聲音,整個人就忍不住想跪了。
“婉芳大人,妾身這正收拾屋子呢。”
她噙著淚,將身上的貂絨一掀,對著那位大人,施了個標準的禮儀。
婉芳乃內眷府官階名稱,最高統領者為正三品婉儀,此次派來相府管理後宅的,便是次一品婉芳。
身為內眷府女官,婉芳這個品級在京中貴婦中,除了婉儀大人,便是最為高貴的。
不僅容貌端麗不輕浮,舉止優雅不隨意,連身份都是出生名門,非大族世家女子不可勝任。
隻見這位婉芳大人踩著蓮步在屋內環視,年華四十卻毫無衰敗之色,眼中自有風韻之光。
“本官,如何也瞧不出趙姨娘是在收拾屋子,為何這屋子越收拾,越淩亂呢?”
她姿態可親,托起趙丹,和顏悅色地問。
趙丹身子發寒地打了個哆嗦,偷偷瞧了她一眼,便朝翠紅責怪道:
“翠紅,你可知錯,為何這屋子越來越亂!”
翠紅顫顫巍巍跪地,“婉芳大人,翠紅知錯。”
“誒~”
這位婉芳大人不知為何如此巧合,正是刑部尚書的夫人蘇瓔璣。
她麵帶微笑,保養得如花般嬌嫩的手,輕拍著趙丹的手臂。
“趙姨娘,如此不好,你人且在這兒看著,奴婢們沒做好,你怎能隻怪她們?”
趴在地上的翠紅,詫異地身子微抬。
宮裏來的女官,果真了不得!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趙丹被說得不知怎麼反駁,自昨日這些女官過府,她就一直處於這種啞口無言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