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離四月廿一越來越近。
全城的百姓,怕是都忘不掉這一日。
為了這個重大之日,鳳京早就在悄悄沸騰。
可沒人想到,那個本該最歡喜的男人,此刻暴躁得想殺人。
“你說什麼?為何會如何!”
就在剛剛,七弦再一次給和曼曼診脈,得出了她支撐不了十日的結論!
白寧徽五指嵌在院中的樹幹上,極力克製著自己。
“此前……屬下得了一株神農草,給姑娘服下後的確有好轉,可後來還是抵擋不住虧敗的趨勢……”
就像一座高高的山,肉眼可見地在崩塌。
他凡人之軀,不論如何想撐起,終究還是失敗了。
白寧徽拚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這裏,隻有七弦能救她,他不能殺人。
“你告訴我,在這十日內,我還能做什麼,隻要能讓她活下去。”
七弦神色沉重,“王爺,能救王妃的……也許是她自己。”
白寧徽回到屋裏,看著濃睡中的和曼曼,腦中不斷回想著曾經的過往,希望能讓自己通紅的眼眶歸於平靜。
隻是,事與願違。
白寧徽狼狽地離開屋子,坐到為她所建的秋千上,綠色的銀杏樹,遮擋了他臉上的一切痕跡。
不知坐了多久,身後傳來小貓似的呢喃——
“徽?徽?白~寧~徽?”
白寧徽心尖劇烈顫抖,連忙擦了兩下臉,起身去抱她。
“怎麼了?”和曼曼奇怪地問。
“沒怎麼,為何不等我,自己從屋裏跑出了?”白寧徽聲音帶著鼻音。
“我這麼大個人了,不會丟的。”和曼曼笑著摟住他,一起坐到了秋千上。
隻是,窩在他懷裏的臉,笑容漸收。
有些事,終究是不能躲……
夜裏,累得跟狗一樣的孫文博,回到府裏。
正廳裏那白衣白臉,嚇得他差點痛哭。
“娘,你坐在這裏,倒是點燈啊!”
“哼,你當為娘還是尚書夫人嗎?能省則省,倒是你,這麼晚回來又花天酒地了?”
林煙容雖然沒點燈,茶水果點卻是一應俱全。
“怎麼可能,娘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每日跟著旭堯兄忙裏忙外親力親為,滿鳳京挨家挨戶跑,哪有空花天酒地。”
孫文博來到她桌邊給自己端了果盤就吃了起來。
“瞧,是沒空,不是不去。”林煙容瞪他。
孫文博喉嚨一噎,說不出話來。
“你做什麼我不管,你爹去世不到一年,我本不好提這些事,可我孫家也不能無後,你娘我想好了,先把親事定下,待孝期一過就成親。”
近來許多戶人家,趁著王爺即將大婚的好日子,也就著熱鬧將婚事辦了起來。
看得她心癢癢的。
孫文博嚼著蘋果,若有所思。
“怎麼,您有人選了?”
林煙容放下茶杯,“我素來是看中我林家的晗玥,前些日子,聽你姥爺說,他已經想給晗玥介紹親事了,我真是替你著急。”
孫文博咽下蘋果渣,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娘,小玥是我妹妹!妹妹怎麼能娶!”
林煙容同樣匪夷所思臉,“什麼妹妹,表哥娶表妹,不是天經地義嗎?!”
孫文博真是要被氣死,虧她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