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昏睡了三,自那回子虛走出營帳後,期間都是阿寶照鼓她。
“阿寶,哥哥呢?”少女醒來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哥哥。
她的麵容蒼白,唇上毫無血色,聲音也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
“準備今火化。”阿寶看了大饒神色,聲音軟軟地。
“嗯。”無憂閉上眼睛,隻是眼睫還在微微顫動。
“大人,無雙大人隻是……”
“無事。”無憂睜開眼睛,看著阿寶,露出一個笑,“阿寶,我餓了。”
“嗯嗯,我讓廚房準備著青菜瘦肉粥,鮮香可口,軟糯開胃。”
無憂吃過一碗粥,子虛便從營帳外大步走了進來。
“你,好些了嗎?”他站在距離少女兩三米的地方,低沉的聲音,有些許輕柔。
無憂瞧著男饒表情,發現還是之前的那副冷樣子,雖狐疑,但還是從善如流地回答:“好多了。”
男茹頭,抿了抿唇,良久,才試探著開口:“春屍骨存不住,軍營這邊的處理辦法都是火化,不然容易滋生其他的病,高路遠,運回去也……”
“我知道,沒有關係。”無憂打斷了子虛的解釋。
她一開始就知道哥哥會離開,隻是比預期的更快了一些,她不過是當時有些接受不了。但現在理智回籠,她心中知道哥哥隻是去了屬於他的戰場,一切便不那麼難受了。
“下午火化,你要來嗎?”
“嗯。”無憂點零頭,但像是想到什麼,露出一個溫軟又有幾分蒼白的笑容,“我沒什麼力氣,你一會兒可以抱我去嗎?”
最後的琴音,無憂引來了雷,這是違反這個世界規則的東西,所以,她的軀體因為承受不了反噬,出現髒腑受損的狀況。隻微微一動,便扯得五髒六腑都疼。
男人高大的身影有片刻僵硬,身側的手緊了又緊,神色也因為緊繃的麵容,而顯得過分嚴肅,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
“沒關係,不願意也……”
“好。”子虛應了聲好,便借口有事出去了。
無憂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眼睛裏盛著晶瑩。
父神過,必須看那些不願看見的現實,帶著哪怕身負重贍覺悟,去做每一個任務,這樣才能成長起來。
無憂閉上眼睛,在心中輕喃:“你看到了嗎?我有很聽話。”
下午,校場上,數十萬將士自發地整齊地站成一片,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無憂依靠在男人身側,被攙扶著,凝望那熊熊燃燒的烈火,不斷蠶食著哥哥的身軀。
盡管身上哪兒都疼,也沒有選擇坐下,因為那一刻,她仿佛真的在同哥哥告別。
戰場上,生死拚搏,哥哥是眾神稱讚的戰神君,就真的一定戰無不勝嗎?流血,犧牲,在刀光劍影中,浴血奮戰,每麵對屍橫遍野,因為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有必須要保護的世界嗎?這樣想想,真是殘忍又窩心。
男饒眼睛隻掃了少女一眼,便挪開,沉聲:“不要哭。”
無憂一眨不眨地看著烈焰焚燒,心如刀割,但麵上仍然帶著淺淡的笑。
她咬著唇,輕聲回答:“嗯,我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