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間裏，隻有小夜燈的微弱光亮，為整個空間提供著照明。
董子虛坐在床邊，握住女孩的手。
女孩的手有些涼，他拿到臉邊，貼著他的臉，但是發現他剛進來，臉似乎也並不溫暖。於是，哈了一口熱氣，用手輕輕搓著她的手。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輕盈的茉莉清香，還有著水果的甜香，那應該都是怕她醒來會不喜歡，所以吳嫂給弄出的味道吧。
從小，她就不喜歡醫院，不喜歡打針，不喜歡喝藥，每次生病，他都要哄好久，要許下好多承諾，應下好多要求，她才肯吃藥，如果要是打針，條件還得另外算。
當然，她的條件總是意外的好完成，總是和吃的有關。
想起過去，他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然而片刻後，那些笑容便歸於平淡。因為，他的女孩此刻正躺在床上，他沒有辦法真的笑起來。
他看了一會兒女孩安靜的睡顏，拿著帕子去衛生間用熱水打濕，擰得半幹，走了出來。
帶著溫熱的濕潤的帕子，輕輕沾在女孩的嘴角。
“子虛哥哥。”女孩聲音很輕，有些許久沒有說話的微啞。
少年專注擦拭，如果她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女孩醒了。
“無憂，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少年有些緊張地握住女孩的手。
“我怎麼在醫院啊？”女孩的眉頭微微皺起，想要坐起身，少年看出她的意圖，將她扶起。
“你忘記了？”少年弄好枕頭，讓女孩靠了上去，“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不是在學校嗎？”女孩似是在回憶，眼神還有些呆。
“是，你被人關在化學樓的地下室了。”少年倒了一杯水遞給女孩。
女孩抿了一口水，回答：“嗯，好像是。”
少年微笑著，幫女孩整理好頭發，眉眼裏沒有了白日的擔憂，多了些笑意。
“我們家無憂，怎麼醒了跟傻了一樣。”他說。
女孩眨了眨眼睛，眼神恢複了些清明，沒好氣地說：“哼！子虛哥哥才傻！”
“我傻？你確定？”少年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整張臉湊近了一些。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女孩的臉上，讓她有些癢。
她想起上一回說少年傻的時候，他可是做了她最不喜歡的苦瓜，還不讓她吃糖果，馬上認慫：“不！不！子虛哥哥是天才！全世界最聰明的人！”
少年撲哧笑了出來，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好啦，我沒生氣。”
“嗯嗯，子虛哥哥最好了。”女孩笑容明媚，大大的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狀。
少年看著她笑，臉上的笑意也深了一些。
也開玩笑似的，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無憂，你今天可真是厲害，你子虛哥哥我都要被你嚇出心髒病來了！以後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少年牽著女孩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
“嗯嗯，知道。”女孩說著抽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子虛哥哥，摸摸頭，嚇不著。”女孩像大人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