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街上大雪紛飛,路燈昏黃的燈光下隱約能照射出幾個人影,一瞬間便被風雪掩蓋。
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客人走進路邊那家破舊酒館,拉下圍巾,動作豪爽從兜裏一把掏出錢拍在桌子上。
幾張皺皺巴巴的紙幣拍在桌子上,還夾雜著零零散散的硬幣,拍在桌子上發出叮當的響聲。
胡子拉碴的老板叼著根煙,半掩著的木門止不住有冷風在往裏吹,他隻穿著襯衣,抬了抬眸子,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慵懶:“就這點兒?”
客人拽著圍巾甩到桌子上,脫下厚重的棉衣,露出削瘦的身材,這種氣人人都裹的像粽子,根本看不出誰胖誰瘦,他冷冷的答道:“你這破地方有多貴的酒?”
他語氣並不好,加上清冷的嗓音,很容易讓人覺得有攻擊性,但老板還是毫不在意的掃了掃那點可憐的錢無奈道:“不敢有太貴的酒,但是你這…四十二塊七,您我給您打點什麼酒?”
年輕客人低頭粗俗的咒罵了一句,抬頭不耐的道:“打點散白就行,上盤花生米。”
“酒鬼…”老板不耐煩的招呼道:“林承安,散白,顧乘來了。”
櫃台後麵的年輕人陷在躺椅裏,身影被擋著,如果不探頭去看絕對是看不到的,他懶洋洋的喊著:“白總,散白,乘來了。”
廚房裏走出來個年輕人,單手拎著個大酒壇甩到桌子上,酒壇滑動幾下穩穩的停在了桌子邊緣,他轉身進廚房又甩出一盤花生米,同樣穩穩當當,一粒未掉,準頭極佳。
“敗家玩意兒,都給他拿來幹嘛啊。”老板衝著地麵啐了一口。
“行了,江涼路這片兒就你這酒館油水最多,喝你點酒還不行了。”顧乘冷著臉道。
江涼路這片兒混子多,魚龍混雜,每個店鋪一個月下來都要被那些混子刮去不少油水,隻可惜,這江涼路上最破的酒館,有三個讓那些混子避之不及的殺神。
“白總,你這花生米都不給我熱熱啊。”顧乘吃了兩口,終究沒繃住,歎著氣道。
一塊抹布從廚房飛出來擦著顧乘的腦袋被扔到了門外,白禍甩著手上的水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然後道:“愛吃不吃。”
“行,你狠。”顧乘艱難的倒了杯酒,然後喝了下去,這種寒冷的氣,一杯白酒最暖身子,酒液入喉頗為辛辣,沒過多久身體就開始熱了。
“今年高考了吧,你考不考啊。”白禍從櫃台後麵拿了個杯子。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同樣是在倒酒,他的手就比顧乘要穩得多。
“考啊。”顧乘夾了一筷子花生米,看傻子一樣看著白禍。
白禍也很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就顧乘那個成績,怎麼有自信參加高考?
“上這麼多年破學,就為了這場考試,不考白上了。”顧乘平靜的敘著理由。
白禍喝了口酒,沒什麼,顧乘年紀不了,是個成年人了,自己既然選擇了他也沒辦法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