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澈聽著她們的談話,表情一點不輕鬆,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看似柔弱一點武功都沒有的小木頭會變成妖嬈危險的白牡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口口聲聲叫他哥哥的少年會娶吳悅的小侍女,他隻知道無論如何要逃出去,如果不能兩個人一起,至少悅兒要離開這裏。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納蘭若娶了她,這不由你不相信。”
“嘣,呼。”一聲輕響,屋子裏唯一的光源熄滅了,金希澈向白牡丹撲了過去,大喊:“悅兒,你快走。”
原來趁她們說話之際,金希澈把手邊的杯子碰到了,杯子順勢碰到了蠟燭,蠟燭傾倒下來,火焰熄滅。金希澈記憶住有光時白牡丹在的位置,果斷的撲了上去。
吳悅一愣,雙手呆呆的立在半空,手指還保持著抓住他衣襟的位置。立馬反應過來,衝進漫天雨簾中,她知道這時講兒女私情沒用,她能活,他才能活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她拚命的向前跑去,在黑暗中漫無目的的大喊,擠出肺裏的每一絲空氣,她不知道哪裏會有能救她的人,在漫天雨絲中,雨水早已淋濕了衣衫,她聲嘶力竭的大喊,不間斷湧出的淚水混進雨水中,越往前走,絕望就更深一分,剛才急急忙忙跑沒有辨清方向竟來到了村外,荒郊野嶺怎麼可能有會幫他們的人?踉踉蹌蹌的雙腿逐漸失去力氣。
正當她想放棄尋找,回去找金希澈,想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時。遠遠的前方出現一道微光,她揉揉雙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把眼睛閉上再睜開,那道光依然在,雖然很弱小,一直在前方並在不斷向她的方向前進。
剛剛熄滅在心裏的絕望火苗又被點燃了,轉身往後走的腳步再一次漲滿了力氣,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更加拚命的向前跑去。
近了更近了,隱隱約約的能辨認出前方人的輪廓,巨大的黑傘上掛著一盞小小的燈籠,吳悅所看到的的光就是從燈籠上發出來的。
黑傘插在輪椅上,那人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整個身體都仿佛發出淡淡的光,穿過雨簾,距離她越來越近,來人正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陳思暖。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吳悅喘著粗氣無力撲倒在地上,仰臉看著他祈求道。她見過他的神通,或許他就是她的最後一棵稻草。
“對不起,我來晚了。”陳思暖飽含歉意的說,感知到他們有危險後,他刻不容緩的出發了,可是,由於在人間法力所限,他隻能感知到他們大體的位置,他從牡丹鎮他們所住的客棧中趕來,冒著大雨,順著吳悅和金希澈白天所走的道路找了過來,他以為自己足夠快了,還是晚了嗎?
“澈,還在那裏,快,快去救他。”吳悅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頭發緊緊貼在頭皮上,衣裳全是泥水,很邋遢很狼狽,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來的及救金希澈。
“我馬上過去,你別著急,找個地方避避雨,再慢慢回去。”話說完,陳思暖的輪椅漂浮到空中,逆著風雨飛馳而去。
吳悅用手支地,費力抬起身體,站了起來,拖著殘腿,踉踉蹌蹌的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她覺得,路沒有起初那麼長了,她心裏充滿了希望。
回去的路上雨也漸漸小了,她站在破屋門口,看著昏黃又溫暖的燭光再次從窗紙上傾射出來,還掛著淚珠的臉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陳思暖安詳的坐在門口的輪椅上,白牡丹已不見蹤影,隻有門內地麵的狼藉見證著剛才的激烈,澈,澈呢?
金希澈從裏屋走了出來,肩上白色的繃帶分外紮眼,臉色發白,一臉虛弱的樣子讓吳悅倍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