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不是時候的孩子(1 / 3)

至於,過去的那些日子曾經的那些記憶在淡如水的生活裏都被磨平了,她現在表情還是冷冷的,卻比當初多了份柔和,甚至慢慢學會微笑,學會寬恕,學會關心。要說她最大的變化則是比以前多了分人氣,人情味,不再是冰雕,而是一個真正的人。

在彼岸宮,柳豔交給她如何做一個稱職的殺手,如何冷血無情,可以熟若無睹的看著一具具屍體在她眼前倒下,一個個家庭支零破碎,她失去情緒,自然不懂人情冷暖,在她眼裏萬物都一個樣。

在納蘭若構建的冷宮裏,她被背叛,被拋棄,被利用,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怨任何人,不,她是怨的,她怨她自己,但她把這種怨轉移到了吳悅身上,她是在怨她自己,為什麼非要把命運交給一個男人的手中,為什麼非得服從,為什麼非要她死。

在這裏,她明白了,她頓悟了,沒有人要她死過,是她自己生無了趣,是她自己活夠了,她從未真正尋找過生存的意義,隻是單純機械的服從,在別人的命令中感受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叫無心,因為她的心被柳豔拿走了。她在這裏,在這座古庵中修煉著心,在左邊塑造著一顆屬於她自己的入世之心。

她想要和普通人一樣有情緒,會愛會恨,會用不同的視角去看同樣的事物,會哭泣會悲傷,會興奮也會沮喪,有自己的個性,最重要的是有喜歡自己的朋友,能感覺到寂寞但不會總是孤獨。

就以為如此,這件事可能也在她腦中醞釀了很長時間,卻一直缺乏一個像那天晚上的機會,所以她會什麼都不問的跟從師父的腳步,來到了這裏,過著日複一日卻不煩悶的日子。

她喜歡這裏,喜歡這種寧靜,喜歡清晨的鳥鳴,喜歡打落椿葉的雨滴,喜歡念經的聲音,喜歡身上的素衣,喜歡掃帚劃在雪地上的聲音。

但她知道她不會永遠留在這裏,她總有一天要離開,回到她不喜歡卻能讓她變強大的世界中,考慮那些她暫時遺忘了問題,她像隻鴕鳥,在逃避,風沙總會過去,脖子總要挺起來,看看天空,向前奔跑。

她什麼都知道,故就淡定的留在這裏,每天清晨掃著石階,跟著師父誦經,平靜的等待著要離開的那一天,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天,要做鷹的那一天。

她是無心,她想有心。

第二天仍是雪花肆虐,狂風中夾雜著雪花,讓人們不得不抱緊大衣頂著風在路上走著,嘴裏忍不住咒罵著該死的天氣。

於滿也是如此,把車一直開到公寓樓下的最近處,才不甘情願的下車,手插在黑色羽絨服的口袋裏,佝僂著腰顯得比春天更加蒼老,灰白夾雜的頭發在空中飄動,他走進大廳,來到家的門前,搓搓手,按響了門鈴。

稍等了片刻,既沒有回答也沒有人來開門,他環顧四周,看周圍沒有人,趴在門上,小聲喚了一聲,又敲了敲門,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忍不住了,從羽絨服兜裏掏了幾下,拿出一把鑰匙,插進鎖扣裏,心想,“這可是你不給我開門的緣故,可別怪我。”

“吧嗒”,手指輕輕轉動,鎖就輕巧的打開了,他推門而入,小心的把門帶上,在屋裏輕聲呼喚,“,牡丹,牡丹”。邊喚邊搜尋著整個房子。

臥室找過了,沒有;廚房找過了,沒有;洗手間找過了,沒有。哪裏都沒有,於滿挫敗的癱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這個丫頭又跑哪去了?真不讓人省心。”

桌子上壓著的一張紙條隨著兩扇窗戶的縫隙中突如其來的一陣風吹了起來,落在地上,於滿俯身把它撿了起來,剛想就那麼隨意的放回去,紙上的字讓他的眉頭顰起,“糟了,要出大事了!”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扔下的紙條輕飄飄的在空中盤旋,打在玻璃上,又緩緩落了下來,上麵儼然寫著,“我去死一死了,不用擔心我。”是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