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岩然坐在椅子上發呆,一動不動。而南羽和南風一左一右地陪著,不說一句話。
“娘。”初萌躡手躡腳地走到岩然跟前,弱弱地開口。
岩然連一眼都沒瞥初萌,隻是出神的坐著,好似在回憶什麼事情。
“娘,你別這樣,有什麼事說出來,都是可以商量的嘛。”初萌小心翼翼地扯著岩然的袖子,勸慰道。
岩然隻是轉過臉,默默地注視著初萌,依然不說一句話。
初萌被盯得心裏發毛,不禁縮了縮脖子。
“萌兒,你先出去吧,你娘需要靜一靜。”南風牽著初萌的小手,拉著她出來。
“可是……”初萌不放心地回頭看著岩然,僵持著,不肯出去。
“別可是了,大人的事,小孩兒別插手。”南風手上一用力,便將初萌拉了過去。
初萌也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隻好任由南風拉著,跟著他出去。
“三爹爹,為什麼娘和二爹爹會鬧起來?”初萌被拉回自己房裏,見南風要走,她連忙伸手將他拉住。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南風踟躕著,該不該告訴初萌。
“三爹爹,說嘛,或許,這一切都是誤會呢!”初萌拽著南風的袖子不鬆,很明顯,南風要是不說,她鐵定是不會放了。
“這個,其實啊,是這樣的……”南風把一切過程簡而言之地概括了一番。
初萌終於了解了事情發生的全部過程。
翌日,還沒等初萌想出如何讓她的二爹爹和她娘和好的方法,事情卻變得更加棘手了。
就在初萌找岩然吃午飯之前的那一會兒,初旭拿了一樣東西,進了岩然的房間。
那樣東西,正是休書。
這一次,沒有爭吵。岩然很平靜地接了休書,還和初旭討論了如何分配初萌和初靈兩個孩子的問題。
最後的結果是,初靈歸初旭撫養。初萌給岩然照顧。
等到初萌進屋的時候,初旭正好出來。初萌還以為,她的爹娘和好了,哪知道,她一進來便被告知,她分給岩然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當天,初旭便收拾好了包袱,離開了洪福客棧。
而岩然他們也準備收拾東西上路,第二日再走。這一天,岩然進宮了。
緊接著,將軍府便收到了聖旨,勒令北辰流即刻整裝待發,前去位處西南邊界的藩國除暴。
北辰流當即裝備齊全,第二日,正好跟岩然他們在同一天,向不同的地方出發。
隻是,岩然她們沒走多久,便遇到了前一天便出發的初旭。
初旭攔住了馬車,不讓他們前行。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還過來做什麼?”岩然掀開馬車的簾子,冷聲說道。
“昨天是中秋佳節,我們一家人,理當聚在一起。”初旭的雙眸發紅,聲音低啞。想來,昨日的他過得一定不是很好。
“我們還是一家人麼?我怎麼不知道?”岩然的話很強硬,也很傷人。但,她說的是事實。
初旭寫了休書,岩然也接受了,連孩子都分好了。這樣,怎麼還能算一家人?他們不是要各奔東西了麼!
“難道你竟如此狠心,連最後一個中秋節,都不願意和我過麼?”初旭的心涼的徹底。
他一早就知道,岩然是個冷言冷語的強勢女人。他沒有辦法不被吸引,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為再冷的人,捂久了也會熱的。可他沒想到,岩然竟這樣殘忍,不念一絲舊情!
“旭,你怎麼能這樣說小然兒。她為你準備禮物,你卻跑到青樓快活,到底是誰狠心!”南風不忍心看到岩然心碎的樣子,說出了實情。
“什麼禮物?”初旭不明所以地問道。
“小然兒知道昨天是中秋佳節,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親手做月餅給你吃的。哪知道你竟誤會了岩然的好意,以為她是故意責怪你,還……”
南風雖然對於初旭主動退出是很樂見其成的,可,相處久了都是有感情的,更何況,鬧成這樣,岩然也不開心,所以,他才會忍不住說出真相。
原本,岩然就不是真的要怪初旭,隻是為了方便她做月餅,才會故意說不要見到他的。
哪知道就為這,初旭竟還跑到怡紅院去找姑娘。雖然休書什麼的,都是岩然氣頭上的話,可初旭竟也真的寫了,甚至拿過去給岩然看。這一切,都讓岩然心痛。
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竟這樣脆弱!
“我……然然,對不起。我們,當一切都不作數,好不好……”初旭早已被感動地稀裏嘩啦。他一直以為,岩然總是厚此薄彼,對自己特別不好。
現在他才知道,愛之深責之切,岩然根本就是很愛他的,是他榆木,是他糊塗,才會將好意當成驢肝肺。他該死,他該打,他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隻要,能挽回這一切。
“晚了。”岩然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手一鬆,轎簾落下,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晚了?初旭的心像被閃電劈了一般,頓時碎了一地。
“等等,你們,不要走!”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