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南風對洋洋說沸沸發燒了,燒得極為厲害,說的時候時而歎氣,時而皺眉,麵露哀慟之色,讓洋洋覺得沸沸怕是不行了!
洋洋一慌,與南風一起跑到沸沸躺著的房間,看望沸沸。房裏,沸沸的床前,立著岩然、初旭和南羽三人,他們的神情不同於往常的任何時候。
沸沸的臉被燒得紅撲撲,雙目緊閉,睫毛輕顫,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極不舒服,眉頭皺著,淡白的唇瓣緊緊地抿著。
“娘,四哥怎麼樣了?”洋洋拽了拽岩然的袖子,擔憂地問道。
岩然冷著臉不做聲,而她身旁的初旭卻搖了搖頭道,“急性肺炎外加高燒不退,求生意識薄弱,隻怕,挺不住了。”
“這麼嚴重!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淚花含在眼裏打轉,洋洋隻要一想到今後沸沸可能再也不會護著自己,心兒一痛,叫他難受得緊。
“是啊。我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初旭哀歎一聲,無奈地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四哥怎麼會離開我們!四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四哥會沒事的!”洋洋的臉上一片濕意,他撲到岩然的懷裏,頭一次,聲嘶力竭地嚷道。
“洋、洋洋~”虛弱的囈語從沸沸的嘴裏傳出,讓洋洋的身形一震。
“四哥,你一定要堅持住,沒有你,洋洋一個人很孤單。”從岩然的懷裏鑽出來,抓著沸沸骨節分明的手,洋洋吸著鼻子,一臉哀傷地說道。
南風的嘴角一抽,敢情他們這些做爹娘的都不是人?
南羽‘唰’地一下展開折扇,掩在扇麵後的唇角高高揚起。
“洋、洋,別,別離開我~”沸沸不停地囈語著,燒得紅彤彤的臉不安地左右移動著。
洋洋抽了抽鼻子,用袖子抹去被淚水糊了的雙眼,“四哥,隻要你好起來,你說什麼,洋洋都聽!”
“真的?”問話的當然不是沸沸,而是一旁的初旭。
“真的。”洋洋點頭。
“洋洋,你知道,男子漢,一言既出……”南風忽然一臉神秘地說道。
洋洋重重地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洋洋,其實沸沸這病,來得急,來得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隻要你啊,細心照顧,會有轉機的。急性的病啊,都是由肝火旺盛引起的,這人的情緒一不好,肝火就會旺。你要是能不離不棄地照顧著,沸沸的情緒也會穩定許多,情況便會有所好轉。”初旭拍了拍洋洋的肩,正兒八經地解釋道。
洋洋似懂非懂地瞅著初旭,染著水霧的雙眸充滿了迷茫。
“洋洋,你二爹的意思就是說,隻要你悉心地照料著沸沸,他恢複的希望還是很大的。要知道,你對於沸沸來說,是他的另一半生命,相當重要。”南風知道洋洋聽不懂,便給他簡單地概括道。
洋洋點了點頭,咬著自己的下唇,目光充滿了堅定。
“既然你答應了,那沸沸就交給你了。啊,那碗藥湯剛熬好的,等涼一些了,你喂給他喝,還有兩顆藥丸,讓他吃下去哈。爹爹們和娘還有事,先走了。”南風細細地交代完,便和其餘幾人出去了,留下沸沸和洋洋獨處。
洋洋頭一回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重得像有大石壓著,謹慎萬分地盯著沸沸,一眨不眨。
“然然,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初旭走在岩然右側,弱弱地問道。
岩然微微一笑,拍了拍初旭的頭,“旭,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吧?”
初旭眼角一抽,心中哀嚎,岩然確實什麼都沒說,敢情做得過分的,都是他們!那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小然兒,聽說崔盈最近研究出了一種新菜,我們去試試吧?”南風不理會初旭的麵上的陰晴變幻,牽著岩然的手,討好地問道。
南羽嘴巴一歪,狗腿,實在是太狗腿了!他的弟弟怎麼能變成這樣!太沒原則,太沒男子氣概了!
“師傅,聽說今天玉滿樓的花娘舞技精湛,我們去瞧瞧吧?”南羽一屁股頂開礙事的初旭,貼著岩然的身子,諂媚地問道。
被擠開的初旭惡狠狠地盯著南羽的脖頸,恨不能用眼刀在南羽的脖頸上割一刀!
“小然兒,我先提的。”南風撒嬌地挽著岩然的胳膊,活像個討糖吃的小朋友。
南羽挑眉,雙手緊緊地摟住岩然右邊的胳膊,“師傅,那花娘可是一個月才表演一次,錯過了今次,可就要等一個月了。”
“好,風去拿崔盈做的新菜品,放到食盒裏,帶到玉滿樓去吃。”岩然絲毫沒有受南風和南羽二人爭吵的影響,淡淡地說道。
“哦。”南風有些失落地耷拉著肩膀,他原本還以為,能和岩然獨處來著。
南羽的麵上滿是得意,在他心裏,這樣可能就算完勝了。
“我們一起。”岩然補充道。
南羽的笑意一僵,直溜的腸打結了。
“娘、爹爹們,看我的大火球!”大老遠聽到初靈的喊聲,四人回頭,隻見一顆巨大的火球正砸向他們。
四人身形未動,南羽對著火球一扇,一條水龍從扇麵躥出,與火球撞擊在一起,互相吞噬,最後二者同時消失。
“嘿嘿,大爹爹果然厲害!”初靈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對著南羽豎起大拇指。
“靈兒,火球不要到處亂丟,要是再像以前一樣將星夜宮整的雞犬不寧,娘不會輕饒你。娘和你的三個爹爹出去有點事,你有空便去陪陪南囡。”岩然掏出絲絹,幫初靈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溫和地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