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悶悶的低下頭,“我不想和她一起玩。”
“什麼呢?”李春梅對他這副懨懨的模樣有些不耐煩,“劉姐姐願意和你玩是抬舉你了,你還挑的不行。”
“反正我就是不和她玩!”
“你!”李春梅抬起手來又要打他,冬瓜閉著眼睛任她打,嘴裏卻始終不鬆口。
劉明嫣見他挨打,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嘴角仍舊帶著笑容,幸災樂禍道:“你看,你不和我玩就要挨打,你要是再不理我,你媽媽就會打死你的,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
冬瓜忍著要哭的難過,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琉璃般晶瑩的眼睛,他咬著牙齒硬是沒有服軟。
李春梅打了他幾下,見他倔的不行,心裏無比挫敗。
她買回來的這個孩子,從不親近她,大多數時候聽她的話,但就是養不熟,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對他也親昵不起來,不是親生的終歸不是親生的,將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一連幾,江朱都沒有在村頭看到冬瓜,倒是和另外一個被拐賣來的姑娘阿瓊上了幾句話。
阿瓊今年十歲了,格外膽怯懦,要不是江朱主動搭話,她是不會率先開口的。
江朱和她一起上山割豬草,一起回村,兩之後才終於熟悉了些。
阿瓊記得的東西很多,記得自己爸爸媽媽的名字,記得爸爸的電話,還記得自己居住的城市,但她沒機會打電話回去,她怕的要命。
江朱理解她的處境,看的出來,阿瓊沒比她好上多少。
“要是爸爸能找到我就好了。”阿瓊不止一次哭著出自己心裏的訴求,“我真的不想在這裏呆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想讀書,想爸爸媽媽……”
江朱蹲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等她哭夠了,把一隻漂亮的花環放在了她的頭頂,“也許明爸爸就來接你了呢?那時候這些都會回來的。”
“不會的……”阿瓊不停的搖著頭,眼睛裏依然不斷掉出眼淚,“他不會來的,他已經找不到我了……”
這句話被十歲的姑娘出來,帶著難以言喻的絕望。
阿瓊捂住臉,沒有讓江朱看到她的眼睛,“我夢見了好多次爸爸來找我的場景,但是每次醒來,我還是在那間黑黑的屋裏。不斷有人跟我,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是出不去的,我應該認命,我是被拐來的,隻要進來了,就永遠回不去了。”
“我已經沒有家了。”
這些話林翠花一家也跟江朱了很多回,每次都帶著滿滿的惡毒和惡意。
似乎看著一個姑娘慢慢崩潰是他們無聊人生裏難得的樂趣。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阿瓊,隻能伸手抱著她,讓她從那種濃烈的絕望裏掙脫出來。
“會來的,你爸爸一定會來找你。”
那些你想要的東西,也會原封不動的回到你身邊。
過了一會兒,阿瓊擦幹眼淚從地上站起來,略帶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我跟你這些幹什麼?你明明比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