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柳玉茹照常起身,她先是臨摹了幾幅字帖,不久後,就聽到了外麵喧鬧之聲。她有些奇怪,便同印紅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印紅應了聲,然而她出去沒片刻,便折回來道:“姐,守在外麵的侍衛您被禁足了,我也不能出入,他找人去看了,等一會兒回我們的話。”
柳玉茹點了點頭,她始終覺得有些不安,過了一會兒後,外麵送了早飯過來,柳玉茹同來送飯的侍女道:“勞煩您去同月姨娘一聲,便我想去見見母親,問她可否。”
侍女應聲下去,柳玉茹等在屋中,印紅同她道:“姐,要不您先吃點東西,等吃完了,再去看看。”
柳玉茹知道印紅得也是,總不能什麼事兒都沒搞清楚,就先慌了。於是她故作鎮定用了早飯,然後等著人來。
然而她坐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雙眼有些困頓,這樣突如其來的強烈困意讓她有些不適,她忍不住道:“印紅,我怎得這樣困?”
“困?”印紅有些疑惑,“姐要不睡一睡?”
柳玉茹有些迷糊了,她困得不行,含糊著點了頭,便由印紅扶著上了床。印紅笑著道:“姐可是昨夜沒睡好,今困成這樣?”
柳玉茹沒話,她頭一沾在枕巾上,便徹底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綿長,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印紅輕輕喚著她:“姐,姐。”
柳玉茹愣了愣,印紅忙道:“姐,起來了,月姨娘來了,是有話要同你。”
柳玉茹聽到這話,忙起身來。
她頭有些疼,這種不自然的不適感讓她內心警戒起來。可她仍舊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能是撐著起身,梳洗過後,到了外堂。
張月兒已經等候了一會兒了,看見柳玉茹進來,她麵上露出了幾分哀愁:“玉茹……”
柳玉茹看見張月兒的表情,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張月兒歎了口氣道:“玉茹,我今日來,是要同給你一件事兒。今日,”張月兒猶豫著道,“今日,顧家來下聘了。”
聽到這話,柳玉茹猛地睜大了眼。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然而她卻也不明白。
顧家來下聘了。
顧家怎麼會來下聘?!
柳玉茹身形晃了晃,旁邊印紅也連忙扶住了她。印紅整個人都慌了,她清楚知道柳玉茹多想嫁給葉世安,也知道柳玉茹在日日等著葉世安,怎麼就……怎麼就會有顧家來下聘呢?
“父親,”柳玉茹由印紅撐著,艱難道,“父親……怎麼?”
“老爺他已經應下了。”
張月兒惋惜出聲,柳玉茹痛苦閉上眼睛。
張月兒站起身來,握住柳玉茹的手,柔和道:“玉茹,這事兒,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父親也是為你好。”
柳玉茹輕輕顫抖,她咬著牙關,一言不發。張月兒拉著她坐下,同她語重心長道:“原先你要嫁入葉家,其實你父親就有顧慮,葉家書香門第,規矩森嚴,我們商戶之家,你嫁過去,別人怕多會輕賤於你。而且葉世安如今已去科舉,未來前途無量,若去了東都為官,日後怕是又有其他際遇,萬一當了陳世美,你成了糟糠妻,倒時你的日子就難了。”
著,張月兒又露出幾分難過來:“而且真到了東都,山高水遠,日後父女難以相見,你父親心裏也十分難受。正巧顧家上門提親。你父親想著,顧九思這人,雖然不學無術了一些,性子也放蕩了一點,但顧家家大勢大,顧夫人的兄弟在東都擔任高管,顧老爺又是揚州的首富,而顧九思沒什麼建樹,日後也不會去東都,你就可以留在揚州,金山銀山吃上一輩子。而且我們也同顧家談過了,顧老爺和顧夫人十分看重你,日後嫁過去,你就是穩穩的正室大夫人,家中還不是由你了算?日子攥在手裏,顧九思那性子,就隨他去好了。”
柳玉茹不話,她在張月兒的話語裏,已經慢慢平靜下來。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家來提親了,以顧家的財力,必然許下重金,重金麵前,嫁個女兒算什麼?得罪葉家算什麼?能把錢攥在手裏,那才是最重要的。
張月兒為什麼禁踏足?今早上她為什麼吃了早飯就困頓?那都是張月兒為了定下這門親事做的鋪墊,就怕她出來鬧,怕她不答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