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著大海的清新,帶著白雲的味道,嬉鬧在她的發間,留戀纏繞。遠遠的,那個迎風而立的女子,那件略顯寬鬆的男式白襯衣飄揚,她,若一朵在絕崖頂端迎風的薔薇般傲然綻放,那般自若的淡雅如風。
安靜的,遠遠的看著,眼底淡淡的笑意風吹不化,唐明緣斜斜的靠在天台的欄杆上,指尖的一支煙也陪著他靜靜的燃燒,灰燼融化在風裏。
正因為她喜歡海,他才特意在此處購置了這座別墅,算是送給他們的新婚禮物,而此處,正好適合他們那種想要隱居的怪胎,也可以遠離那個人。眼看著,這對整整折磨蹉跎了上千年的戀人就要在一起了,唐明緣拂去心底些許的酸澀,那個男人,的確值得她托付終身,真心的祝福她,隻願他們能夠走到永遠。
眉心一皺,一張蒼白陰柔的臉龐一瞬即逝,突然想到那個人,唐明緣心裏有些隱隱不安,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他竟然一直安然的在他的炎日集團待著,到底,是情報有誤,還是,他根本就是在耍什麼花招?那個如風淡雅卻如風陰冷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突然莫名的煩躁,唐明緣丟掉手中早已經燃盡的煙頭,一絲幾不可聞的歎息吹散在風裏,但願,這次不會有什麼意外。
“你還打算就這麼看到什麼時候。”一抹淺笑在唇間暈開,不似詢問,卻是帶著幾分調侃,雲末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家夥是誰。
“嗬嗬,我倒是想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哪怕地老天荒,隻可惜,你就要成為他人的新娘。心痛!痛!痛!”煞有介事的捂住胸口,唐明緣一副心痛欲死的模樣,那張娃娃臉上還是掛著沒心沒肺的笑,“我若不趁著魅邪忙著籌辦婚禮多看兩眼,恐怕以後就再沒機會咯!”
看著那個依舊沒心沒肺的家夥,雲末嘴角的笑意放大,待到他走進,伸手接過他遞來的一支煙,雲末看著他點燃,久久的,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映出那張歲月都不曾將其改變的娃娃臉,一轉眼,十幾年過去,那個曾經的玩世不恭,那個曾經浪蕩不羈的男子,如今已經人到中年,盡管,他的臉上不見絲毫歲月的滄桑,可,眉心深深的凝結在一起,雲末的心裏一陣堵悶。
“幹嘛?老皺眉會變成老太婆的,當心你的新郎不要你,被我撿了去。”揚起那張不變的娃娃臉,唐明緣自行給她也點上,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眼神。
“嗬嗬,不是,隻是你這滿頭的白發,還當真是很不習慣。”嘴角的笑意帶著苦澀的味道,雲末抿了抿唇,若不是為了自己,他又怎會以凡人之軀強行衝破第二層玄關,到最後落到現在這一頭白發勝雪的滄桑。心,狠狠的,什麼東西堵著,壓抑著,雲末看進那一雙躲避的眼睛,“這份情,哥們兒,我雲末這輩子是不打算還了,就先欠著吧。”
“哈哈!還是算了吧!欠著,要等你還,那我下輩子還得惦記著你,算了,不用還了。”唐明緣擺擺手,淺淺的笑意有些僵硬,當迎上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觸及到她眼底的歉疚,卻還是能夠刺激到心底某條已經冰凍的神經,無法控製的心疼,心,還是會狠狠的抽痛,連連搖頭,嘴角的苦澀蔓延至心底,唐明緣嘴角的笑意有些麻木,“反正上次我也直接把你凍成了冰雕,不僅害你舊病複發,現在還要你做個病怏怏的新娘,這樣我也算是欠你一次了,我們現在就扯平了!哈哈!”
也不再糾纏他刻意的回避,雲末低頭盯著指尖燃燒的香煙,手指輕彈開煙灰,狠狠的吸進一口所有的糾纏不清,這輩子,能喲個兄弟如斯,雲末,你賺到了!
“你的病,最好是少抽煙,這一點你自己知道的。”彈了彈煙灰,唐明緣狠狠的吸了口煙,一記淩厲的眼神恨不得變成實質的刀刃,刮過那個泰然自若的家夥,不說還好,一說她還得瑟,那家夥竟然隻是聽著,沒心沒肺的吐著眼圈兒玩兒,一個瞪眼,唐明緣有些氣急敗壞,“我在跟你說話,若是讓魅邪那家夥若是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想他非殺過來扒了我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