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氣，一切都好像剛剛得知林玖和別人訂婚的那個瞬間。
“你喜歡他？”陸子嘉問。
林玖皺眉不答。
“你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一直喜歡他？”
這次林玖抬起頭，看著他。
“當然不是。”林玖斬釘截鐵。
陸子嘉看著她的眼睛，喉嚨似極困難地吞咽了幾下，然後說道。
“你為什麼要他，不要我？”
林玖：“…………”
聽陸子嘉說這種話，簡直像有把刀，在她心口上反複地插。
“我，沒有不要你。”她看著地麵，小聲說道。沒有誰可以拋棄陸子嘉。
“隻是……”話還沒說完。
“隻是什麼？”
被他出聲嚇了一跳，林玖抬頭看他。
“嘉嘉，你還記得我們分開的原因嗎？”比起“分手”兩個字，林玖更喜歡用“分開”來形容她和陸子嘉這段關係的結束。
當年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樣在兩人腦海中流轉。
如今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林玖當年說的“不愛他了”，隻是找的一個有效的借口。
“你生我的氣，氣我騙你，氣我故意和越哲作對，氣我意氣用事不計後果。”
年少的無知輕狂，一手毀掉了那時他和林玖的未來。他從不後悔報複越哲，他隻是恨自己手段太低端，被林玖寵了太久，隻懂得橫衝直撞，不知道轉彎。
林玖點點頭，確實他說的這些都是她當年難以言說的憤怒。
“但嘉嘉，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氣你不夠愛我。”
“不夠愛你？”陸子嘉呆呆地重複道。
陸子嘉想起當年問林玖對於他幫雲意藏身的事有何想法，林玖說她誰也不怪，隻怪她沒本事讓陸子他嘉愛她愛到那個程度。
“我不懷疑你肯定是喜歡我的，甚至也可以說是愛我。但……”林玖無奈地聳聳肩。
“我跟你說過，隻要我愛你就夠了，但我們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貪心。”
“我怕了，也累了，所以那次你出了錯，我也順勢放棄了。”
愛一個人，總要比被一個人愛，要簡單許多。
退回到幕後的位置，肆無忌憚地去看著一個人愛一個人，也不必時時刻刻再去衡量他愛你的深度。
這便是林玖畸形的戀愛觀。
他愛了個什麼自私滅頂的人物啊。
陸子嘉看著林玖的臉，想著。
“所以現在呢，你覺得我夠愛你了嗎？”陸子嘉直視林玖的雙眼。
林玖看到他眸中倒映的自己，有些撐不住似的，視線漂移。
“我不知道，我不確定。”她給自己找好的這條退路，就是防止自己需要再去揣摩別人的愛意。
陸子嘉冷哼了一聲，聲音卻輕得讓人覺得罔若未聞。
以他的驕傲，她應該知道，他說他甚至可以當她的地下情人，這代表了什麼。
可是她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他愛不愛她，完全是由她自己決定的。
以為他還會繼續跟她說軟話嗎？
現在對著林玖說什麼也都是廢話。
“沒錯，我不愛你。我是腦殘我才會放著好好的醫學不讀，跑去讀什麼經濟學。我是腦殘我才會記得某個傻子說會回慶陽生活所以非要調到慶陽工作，我之前跟你說什麼複合的話都是抽風犯病，麻煩林小姐全都忘掉吧。”
陸子嘉一股腦說完，轉身拉開車門，又被一隻手按住。
林玖愣愣地看著他。
陸子嘉也沒推開她，好像也在等著她會回複什麼。
“呃，呃。”
等待著的人呼吸仿佛都放緩了。
“你真的不能開車。”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
陸子嘉耐心告罄，扯開林玖按住車門的手，就要上車。
“等等，等等，別別別。”
“我，我送你回去，我來開，我來開。”林玖急中生智。
見陸子嘉動作停下來，林玖又哄道。
“好不好？我送你，我們各退一步。”
陸子嘉回頭，冷淡地看她一眼，然後從駕駛位置越到副駕駛位置。
林玖舒了一口氣，坐了上去，帶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