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古香古色的客棧裏,聽著周圍第種關於樸峰慷慨大義故事的版本,身穿黑色緊身衣,頭戴鬥笠的沈錦陌無比鬱悶:“明明不久前到處聽到的都是空影樓嘛,怎麼變成那個卑鄙小人了?”
老頭哈哈一笑說:“那不過是樸峰的一種手段罷了,何況樸峰要奪武林盟主之位,他空影樓樓主要奪什麼位置?憑他從不出頭的實力隻怕沒有他手底下的人,幾招都接不住。”
被人說中心事,沈錦陌羞窘地低下頭去,盡管明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心裏就是沒來由地發虛,隻好盡力轉移話題:“不是說好今晚去探探的?穿一身夜行衣更方便,為什麼要穿這個?”
老頭被他一問,摸摸頭說:“為了不引人注意呀。”
黑線。沈錦陌看看周圍人打量他們的目光,看看得意洋洋的老頭,嘴角抽搐兩下算作回答。不引人注意?引人盯梢還差不多。
老頭看看他臉色,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說:“你呀,就是聰明的時候不夠聰明,該笨的時候卻比誰都精明。我們現在穿這個招搖過市,晚上再去探彌陀派,你想想,彌陀派裏的都是什麼人?被發現的可能性大不大?到時候他們隻管追查兩個身穿黑色緊身衣頭戴鬥笠的人,誰還管咱們呢?”
沈錦陌這才了解他的用意,玩心大起,假意拱拱手說:“哎呀老前輩真是聰明絕頂啊。”
老頭是古代人,哪裏知道聰明絕頂明麵上是褒揚他心思靈敏,實際上是諷刺他禿頭,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朵邊去了,沈錦陌看著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動感超人的。
“小……”
客棧裏響起尖銳的喊叫,不過隻喊了一個字,後麵的就消音了。整個客棧包括店小二看向門口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嚇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沈錦陌咽口口水,困難地說:“那個……大白天的碰到不幹淨的東西……應該不太可能吧?那種東西是晚上才會出現的吧?那個……”
老頭笑他少見多怪,卻壞心地不告訴他那是人被輕功極好的人帶走了,而是問:“你想說什麼?”
沈錦陌擠出抹笑,說:“客棧有點不幹淨,我看我們要不要找其他的?露宿街頭也沒有關係,我們這種練武的人,偶爾也應該吸收一下日月精華嘛。”
老頭則好奇沈錦陌竟然會怕這種人口相傳卻不切實際的東西,不過這倒給他又添了一個笑料:“喂,你膽子比螻蟻還小?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嘛。”
怎麼不可能?自己不就是個特例嗎?沈錦陌很想這麼告訴他,可是萬一說了會不會被當成妖怪一把火燒了?現在的沈錦陌可以說是“草木皆鬼”,總害怕自己的魂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路過的孤魂野鬼強占了去,雖然自己也是強占了別人的身體,可那是經過當事人同意的。
見沈錦陌臉色難看也不回答,老頭好心地放過了他,說:“你要是覺得累,上去歇歇,我一個人招搖過市就可以了。”
沈錦陌搖搖頭,剛要說話,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櫃台邊響起。
“小二,兩間上房。”身穿玄青布衣的男子說。
店小二迅速思想了一下,說:“客官,我們這隻有一間上房了。您也知道,武林大會明兒個就要開始了,這滿城的客棧差不多也住滿了,小的這家客棧有點隱蔽,才空了一間上房出來。”
“主子,你看……”那男子為難地看著身後渾身散發凍死所有人的冷氣的男子。那個男子長得十分美麗,但是冰冷不帶感情的眼神卻可以殺死任何人的邪念,所以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調戲的。
按照這個男子以前的性格,一定會一掌劈碎前麵的桌子,然後冷冷地吼一聲還有沒有上房,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而且一直以來他隻住在血澗山莊,這次能出來是因為聽到“禁龍教派人潛伏到正派”的傳言,否則他寧可守著那懸崖過一輩子。這個小二態度又不卑不亢,哪裏還引得起他的怒氣?
是了,走進來的正是納蘭桀和他的左右護法武冰。
沈錦陌莫名地一陣興奮。他的最新格言是“殘花可以離開,日子不可以不過,不是不愛,而是要好好地愛”,所以春心又開始蕩漾。聽到店小二這麼一說,當即咧了笑跑過去,還不忘在納蘭桀身上不動聲色地揩兩把油,笑眯眯地說:“這位……額……老大,要是你不介意,小的住的也是上等房,床也大,可以分你一半,不,一大半。”想想,為了美人魚上鉤,還是咬牙忍痛割舍一大半吧。
冰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說:“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我們教……教養甚好的主子說這種大不敬的話!”
沈錦陌連忙擺手,開玩笑,冰一隻手就能把武扔進河裏,他要是兩隻手,自己還不得又化為一道流星為穆桑天空的美麗做貢獻了?